領舞大媽捂嘴笑著,又拍打我的肩膀,說道:“淘氣!拐著彎兒說我們壞話!”
我隨大媽笑了笑,繼而閉上眼睛慎重思慮著要唱一首什麼歌,因為大媽們平時太霸道,所以這樣一個能自我選擇唱歌的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片刻後,我終於撥動了吉他的弦,這次我不想唱民謠,也不想唱搖滾,我唱了流行樂中的一首經典歌曲《夢一場》,至於為什麼要唱這首歌,我也不清楚,或許隻是出於慣性,因為我曾經在這裏將這首《夢一場》唱了無數遍,記得那時候的簡薇真的很喜歡聽,我當然也愛屋及烏的喜歡著!
“我們都因為寂寞而給對方承諾,我們都因為折磨而厭倦了生活,隻是這樣的日子,同樣的方式,還要多久,我們改變了態度而接納了對方,我們委屈了自己成全誰的夢想,隻是這樣的日子,還剩下多少,已不重要,時常想起過去的溫存,它讓我在夜裏不會冷,你說一個人的美麗是認真,兩個人能在一起是緣份,早知道是這樣,像夢一場,我又何必把愛都放在同一個地方,我能原諒你的狂妄,狂妄的是我不能自己遺忘,早知道是這樣,如夢一場,我又何必把淚都鎖在自己的眼眶,讓你去瘋,讓你去狂,讓你在沒有我的地方堅強,讓我在沒有你的地方療傷.......”
全程我都閉眼睛唱著,因為這裏麵的歌詞,好像就在說著我和簡薇的那一段過去,分開後,她在沒有我的地方堅強,我在沒有她的地方療傷,而現在看來,那一場為我們製造了無數情緒的愛情,真的隻是在不夠清醒的早晨做了一個夢,可我們在夢裏,卻無比真實的將對方弄得鮮血淋漓,然後各自痛了許多年......但這又該怨誰?
隻怪彼此太年輕,沒有找到處理愛情最正確的方式!
當再次睜開眼睛,我看到了帶著連體帽和口罩的簡薇,她正站在我的身邊,似乎全程聽我唱完了這首歌......
我趕忙拍掉了褲子上的灰塵,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她,自從她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後,我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再次來到這個地方......
她若無其事的摘掉口罩,又放下連體帽,理了理自己鬢角的頭發對我說道:“原來你會彈吉他,歌也唱的不錯!”
我點了點頭,抑製住自己那有些緊張的情緒向她問道:“你怎麼來這裏了?”
她抬頭看了看天空,回道:“今天空氣好,所以想出來走走,不知不覺就走到這兒了......不過,這周圍的環境好像被改造過了,我記得這個河段從前是沒有這個健身廣場的。”
不知道為什麼,試探出簡薇的記憶依然缺失後,我心中竟然感到有些輕鬆,我終於對她說道:“這個健身廣場是今年上半年建設的,自從有了這個廣場後,來這裏散步鍛煉的人就變多了,以前還是蠻冷清的!”
“嗬嗬.....”簡薇笑了笑,繼而轉身伏在河邊的護欄上,她眺望著那並沒有改造過的對岸,那邊依然是高樓林立,充滿了現代化都市的氣息。
我將吉他收進了琴盒裏,背在自己身上,然後站在了她的身邊,迎接著從河對岸吹來的微風,在我的記憶中,似乎蘇州的冬天從來沒有這麼溫柔過。
“昭陽,你能告訴我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嗎?”
我想了想,回道:“喜歡一個人,有時候連等待他或她,都是一種幸福!”
她終於轉頭看著我,我卻無法與她對視,隻是看著眼前這片我和簡薇曾跳下去過的河麵,那時候,我跳下去救的是那把她送給我的吉他,她救的卻是我的性命,而此時,河麵好似平靜到不曾經曆過這件驚心動魄的事情。
我點上了一支煙,簡薇又戴上了口罩,她討厭從我這裏彌散開來的煙味,於是這個話題也就這麼終止了,我們陷入到了沉默中,而我並不因為這種沉默而不適,因為在簡薇的眼中,我頂多算一個被陌生人強一些的朋友,而我們的過去,對現在的她而言也隻是一場在不經意間忘記的夢境,所以我們都沒有必要像曾經那樣帶著沉重的負擔去麵對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