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把自己賣出去那晚,比想象中更糟。
高遇對她太粗暴,又折騰了大半夜。
他好像很不喜歡她哭。每次她一流淚,他就用力更猛。
像是有仇。
算了,陶子心想,也不是什麼光彩買賣,他買春她賣處,你情我願的,天大的委屈都要憋著。
隻是她從來沒見過這麼英俊好看的男人。
被高遇這種男人買了去,總比中年禿頭啤酒肚男人強,陶子安慰自己。
倒也有舒服的時候。
那股子舒服勁兒陶子形容不出來,但她總算明白了一件事——
為什麼以前母親白天被父親打得哎哎呀呀,晚上被父親壓得嗯嗯啊啊,卻總是舍不得離。
就為了這麼點舒服吧。
陶子跟著高遇的節奏動,直勾勾盯著高遇的眼睛被他用手覆蓋住。
“高先生……”陶子受不住,眼淚沾濕高遇的手。
在陶子快要昏厥之前,高遇終於停下,翻身坐起來,點燃一根煙。
抽到一半,接了個電話。
陶子聽他罵了句“艸”就下床去到陽台,後來說的什麼都聽不清了。
高遇不是容城人,聽他那一口京片子,肯定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
陶子打了個哈欠,陷入昏沉的睡夢。
第二天醒來,枕邊已經空了。
陶子看著灰色枕頭上那根細短的發絲發呆。
說也奇怪,看到那根頭發,高遇冷漠又淡然的臉就浮現出來。
陶子使勁晃晃腦袋,想什麼呢,睡一晚還睡出好感了?
可不能像母親似的,那樣丟人,那樣下賤。
撐著酸痛的身體起床,陶子給母親周廣蓮打了個電話。
聽到還高利貸這事兒有著落了,周廣蓮激動得聲音高了好幾倍。
“乖女兒,你可真神!快跟媽說說,怎麼弄到這筆錢的?”
怎麼弄到的?賣肚皮弄到的!
高遇先給五百萬定金,睡到她懷孕,生下孩子,再打一千萬尾款。
陶子撇撇嘴,抹掉眼角那滴不值錢的淚,壓著嗓子,“找朋友借的。”
“哪個朋友借的?”周廣蓮不記得女兒有一口氣拿得出五百萬的朋友。
“別問了,你又不認識。”
其實背後給她和高遇牽線的人,周廣蓮認識。
那人叫強哥,是債主找來逼周廣蓮還賭債的頭頭。
前一陣強哥天天帶人來家裏找茬逼債,陶子跪也下了,頭也磕了,求他寬限寬限,屁用沒有。
強哥齜著那口大黃牙,不懷好意瞧著陶子,心想,這閨女又嫩又俏,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沒兩天強哥把陶子單獨叫到一處,問她肯不肯做筆買賣。
這買賣說好聽點呢,叫代孕,說難聽點呢,叫賣肚子。
陶子以為是強哥把她介紹給高遇的,卻不知道,先找上強哥說要買她的人,是高遇。
她也不知道高遇為什麼偏偏看中了她的肚皮。
但高遇能給她一筆巨款救燃眉之火,這就夠了。
陶子掛斷電話,去浴室洗澡。
一遍又一遍搓洗不再幹淨的身子。
高遇的吻痕遍布很多地方,除了她的唇。
這男人真怪。
陶子好奇,他到底是個什麼人物?
強哥說,他是高先生。
陶子隻知道他是高先生,可他叫什麼,多大了,幹嘛的,一概不知。
手機震動很多遍,陶子吹完頭發出來才看見這麼多個未接來電。
高瑞打來的。
陶子看著又開始震動的手機,愣神,不太想接這個電話。
“周五那份資料報表弄錯了,來趟公司,重新弄。”高瑞言簡意賅。
陶子小聲答應,趕緊換衣服走人。
她帶了一些衣物過來,高遇說,生下孩子之前,她得住這裏。
公司在市中心的寫字樓,從這打車去至少四十塊,陶子舍不得,可坐公交又得轉兩趟,耗時更久。
高瑞是公司總裁,她不想讓他失望。
忍痛打車過去,出了電梯,陶子飛奔向企劃部辦公室。
周末部門其他人都放假,靜悄悄的辦公室隻有陶子深重的喘息和劈裏啪啦的鍵盤聲。
改完報表打印好,正準備拿去總裁辦,一開門,高瑞已經站在門外。
“高總,這是改好的報表……”陶子恭恭敬敬遞過去。
高瑞點頭,“效率挺高。”
轉身把報表交給秘書,又衝她笑了笑,“快中午了,一起吃飯吧。”
吃飯?一起?
陶子懷疑自己聽錯了。
以她剛來公司兩個月,還是實習生的身份,被總裁邀請吃飯,會不會奇怪了點?
“好的,我去叫其他同事。”陶子紅著臉往外走,卻立馬被叫住。
“不用,就我們倆。”高瑞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