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隻因為她想去?(2 / 2)

這三個字就像一劑強心針,令任川晴心中一陣敞亮。她知道,明彥這樣說了,就是有很大的把握。可是她又不敢下這個決心,因為一年的時間,足夠她了解明彥,也懂得他的三個字裏頭,將會包含著沒有說出來的多少殫精竭慮,甚至不為任何人所知的付出和犧牲。

就像當年她說“留下來”,而他那一次沉默的點頭一樣。

關明彥變了,與最初的他有了很大的不同,唯有那沉默的嘔心瀝血,是從來沒有變過的。

但是那些沉默的付出,即使懂了,也不敢說出來,因為說出來的時候,明彥會莫名地生氣,喝斥她,對她凶,很長時間不理她。

反倒是李白鹿,從一開始的羞澀膽小,變得越來越來堅強,甚至堅強到有些可怕的程度。

無論如何,李白鹿順利地發揮了治療域的天賦,成為了一名出色的治療者。李白鹿完全繼承了她的主吃苦耐勞的品質,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在日複一日枯躁的體能訓練中,她比任何人都刻苦,也比任何人進步都快。

而且,任川晴的每一點小小的心思,她總是能第一個看清。所以,任川晴覺得,或許真的是這樣,白鹿的身上,有著她自己的影子。有可能,白鹿骨子裏是世界上和她最相似的人。

但是,從表麵上看,行事作風,截然不同。李白鹿的頭腦比她強得多,行事作風也比她堅決果敢。看來即使先天有共通之處,後天也是可以慢慢改變的。

一年的時間,誰沒有變化呢?這畢竟不是一個可以讓你安安穩穩生活,慢慢尋找生命意義的世界。活著,才是最要緊的。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休息的時間。但是關明彥房間裏的燭火久久地亮著。

李白鹿遲疑了一會兒,伸手輕輕地敲了敲明彥的門。不多會兒,裏頭傳來輕輕的“嗯”的一聲,略微有點喑啞。

白鹿推門走進去,把手中捧著的粗製杯子擱在桌上,又把剛剛泡好的茶湯緩緩倒在杯子裏。

“太倉促了吧?”李白鹿和關明彥對話的時候,總是十分簡潔地直奔主題。比起任川晴,她的思路更加清晰順暢,從這個方麵說,她與明彥更加相似。而任川晴,想著一件事情的時候,思緒總會不自覺地發散到四麵八方,顯得有些莫名其妙的遲鈍。

“嗯,有一點兒。”關明彥拉了拉已經快要滑落下去的披在身上的衫子,視線卻沒有離開桌子上畫的密密麻麻,誰也認不清楚到底是什麼的一張大圖。

“非要這樣嗎?你也說過的,最好是五階以上。我們的能力特性全都不是戰鬥屬性,五階以下離開熟悉的地域,是沒有任何優勢的。”

關明彥沒有說話,緩緩抬起頭來,望著白鹿,仿佛在詢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白鹿的語速變得更快了一些。

“就是因為她想去?把自己置於險境,把我們全都置於險境,就是因為她想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