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
我們也跑了,好不容易趕上了大凱——大凱在那邊的樹林裏等著我們,我們是他領出來的,他也不想我們會出什麼事,要不然,他也脫不掉責任。
大凱讓我們別哭了,好半天我們才止住哭。大凱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別…別怕,那雞籠子,是他姥姥的養蛇的…等明天,蛇跑光了,我們再來拿鐵械,這裏很少有人來,應該不會有人發現…”,我哭喪著,喊著再也不肯來了,賣的錢我也不要了。大凱一聽我不要錢了,心中暗喜,卻還假仁假義地安慰我:“既然你害怕,我也不能難為你。”
一行人,坐在樹林裏歇著,我看了看周圍的地勢,我說:“我認得這個地方,就是在這棵樹上,我二姐刻上了字‘偉、雙,你們捉爬兒嗎?’。”,大凱一聽,便朝著樹上看,借著月光,他能看出來——這裏麵除了他,也沒人識字。
沒想到,大凱見到樹上的字,嚇了一跳,隨即“咣”的一聲,給我一嘴巴:“嚇唬老子!這上麵明明寫的是‘大凱,你找死嗎?’!”,大凱又給我一嘴巴,“這字是你二姐刻的是吧?行,到了學校我再收拾她!”
我聽了這話,心裏發毛,說:“不是!我二姐就是寫的八個字,而你剛才,念的是六個字,你騙我!”
大凱一聽煩了,抱起我來,讓我往樹上一瞧:“你數數!”,我一數,真他姥姥的邪門兒!怎麼是…真的是六個字。我心中發毛,卻又說:“是不是看錯樹了?”,大凱說:“別狡辯!”
而我看了一下周圍的地勢:“沒錯啊,就是這棵樹!怎麼…”,我話還未說完,隻聽見樹林裏翅膀撲棱的聲音,這好像意味著什麼…
還未等我說什麼,大凱拿起激光燈,按開了開關,我最怕大凱的這玩意兒,而夜太黑,我沒有看清他要打開它。我順著激光燈看去,這次…燈射出的光…不再是紅色耶穌!是…是一個紅蝙蝠!
我嚇了一跳,心想,這東西是不是又隻有我一個人看見!但朋,卻也在指著地上說:“蝙蝠好難看!”,我這才長吐一口氣——原來這玩意兒都能看見。我緩過神來,又怪著大凱:“你怎麼換了一個這麼難看的燈頭兒!”,大凱嚇傻了,慢慢悠悠地說:“我沒有啊,這上麵根本就沒燈頭兒!”
我一聽:“別嚇…唬人。”
大凱指著地上,又緩緩地抬起手,指著天上:“蝙蝠…飛了”,我慢慢地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這…紅蝙…蝠,真的飛起來了,還…還扇動著翅膀!
羽凱喊了一句:“鬼啊!”,我們這才緩過神來,沒命地跑,誰也不敢回頭去看那紅蝙蝠。
我們跑著,我的腿卻不受我控製,不自主地朝著灣邊跑去。他們也傻了,沒有了自己的主意,隻跟著我跑,我來到灣邊,看了一下左右,他姥姥,這灣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寬了?我們…無處可逃了!
我無法,我的腿也一點兒勁兒沒有了,伏在灣邊的麥秸垛上動彈不得。他們看了我一眼,卻掉頭往回跑,嘴裏喊著:“鬼!”,我摸了摸我的臉,這令他們感到害怕的,肯定不是我,難道…我想到了身後…
我還沒有轉過頭,隻聽見身後一顫顫巍巍的聲音:“哪家的小四開子(罵人的話),把我家的麥秸垛拇蹬(踐踏)了?”,聽了這聲音,我心裏整個冰住了——這聲音不僅可怕,怎麼…怎麼還那麼熟悉?
我也不知怎麼想的,竟然以為這一切隻是一場夢,我朝著逃跑的朋和羽凱:“別怕,這是夢!”…
說我這句話,我就後悔了,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因為…我覺得,這場景…怎麼…這麼熟悉呢…
我終於想起來了!這是…這是那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