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蒿與蘆葦精致的捆紮成嬰兒手臂粗細的一把,通體浸油外裹蜂蠟,稱之為燭。其上淡黃色的火苗跳動著,映亮整個廳堂。
一杯清茶持在李斯的手中,細細的聞著茶香,良久歎道:“子謙小友果然是曠世奇才,單是這炒茶技藝便冠絕當世,若不是儒家秘而不宣,又是一條生財之道啊!”
蒙恬最看不慣的便是文人墨客一股子超然的做派,但麵前的人是李斯,卻也不敢多言,況且對於這個大秦帝國的第一智囊,內心也尚有幾分欽佩,便任其自由了。
李斯抬頭看了看蒙恬,微微一笑道:“蒙大將軍此來之意我已知曉,帝國軍規,火騎兵精銳百人以上隊伍調度,必須出示始皇手諭,今三百餘人的小隊被派出,雖你已經與我對過虎符,但還是想問一問我要找的人是何來曆?免得公器私用,可對否?”
蒙恬道:“相國果然心思縝密,在下相信相國不是假公濟私之人,但職責所在,不免好奇。”
李斯道:“公器為我是為私,而我之目的又是為公,算得上是雙贏吧!”
蒙恬道:“相國說的話總是高深莫測,還請明示!”
“蒙將軍可知世上第一迷藥?”李斯問道。
蒙恬答:“相國可說的是悲酥清風?”
“不錯,正是悲酥清風!”李斯道,“那你可知悲酥清風的來曆?”
“在下孤陋寡聞,實是不知。”蒙恬搖了搖頭。
李斯道:“戰國紛亂,英雄輩出。將軍自然知道孫龐鬥智的舊事。想那孫臏與龐涓師出鬼穀,學的卻是你兵家一脈的學問,排兵布陣神鬼莫測,而在武功一道上,二人也皆是高手。雖達不到蓋聶、衛莊的頂尖程度,但也絕非泛泛,至少與將軍相比也不差微毫。”
蒙恬道:“相國高抬在下了,與戰國亂戰巔峰時期的前輩相比,在下所差甚遠,據我所知,那孫臏的功夫還在龐涓之上,可謂達到超一流高手的水準。”
李斯道:“將軍所言不差,世人傳言龐涓是用同窗之誼誆騙之策,困住了孫臏,但你要知道,鬼穀一派收徒之時便已言明,兩個弟子隻要出山便是對手,孫臏又豈能被區區的同窗之誼騙到。真正的原因是龐涓於鬼穀醫道上有所突破,創造出悲酥清風這一世上第一迷藥,令孫臏無法破解,方才束手就擒。”
蒙恬道:“原來如此,鬼穀弟子果然都是怪物一級的人才。據我所知,悲酥清風原料珍貴,而且時效很短,自然不能一直使用,所以後來為了防止孫臏脫困,龐涓才挖掉了他的膝蓋骨。”
李斯道:“不錯,當時處於如此不可逆之境遇的孫臏,竟然能夠用裝瘋的計策騙過龐涓,然後一舉翻盤,更令人不可思議。龐涓怎麼能如此簡單的上當,在下多年調查,甚至使用了一部分羅網的力量,才知道當時有一位高人出手了。”
“哦?此為何人?”蒙恬甚是好奇。
“此人乃是鬼穀隱宗弟子,世人都以為鬼穀一派,一個師傅兩個徒弟,其實不然,還有一個隱宗弟子隻負責傳承,並不入世,更不能插手鬼穀弟子間的對抗。”李斯悠悠道,“此人當時很年輕,與孫臏相交莫逆。聽到孫臏困絕,不顧鬼穀學問尚未學完,便出穀救人。在他的策劃下,一方麵讓孫臏使用裝瘋的計策,讓龐涓認為孫臏的才能不過如此,另一方麵卻暗地將其救出。這才有後來孫臏逆襲成功,並且將悲酥清風的製法收回鬼穀。隻是如此一來,此人便破戒,被當代鬼穀子禁足二十年。在這二十年中,此人學盡鬼穀各門學問,也配出了悲酥清風的解藥。十年前,我還是儒家弟子之時,與其有一麵之緣,當時花了很大代價才從他手上弄來一份悲酥清風和解藥。”
蒙恬道:“這麼說來,相國大人今日尋找之人便是鬼穀隱宗弟子,想迫其交出悲酥清風?”
李斯道:“正是如此,如果得到悲酥清風的藥方,於公來說,我大秦帝國又添一利器,於私來講,手無縛雞之力的我也多一重保護,因此我說‘公器為我是為私,而我之目的又是為公’,此乃雙贏之計策。”
蒙恬道:“相國所思所想,無不是為我大秦帝國,可謂我等楷模,相國的生命對於大秦帝國來說更是寶貴,在下方才唐突,還請相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