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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蘇苓等人自然是不知她們離家之後,大伯夫婦背地裏的議論與官司。又不是郊遊散心,因是去辦這樣不怎麼叫人高興的正事,一行人一路無話,皆是趕路一般的匆匆而行。

陳家開酒坊已有三代,近百年的光陰,酒坊這東西既要工坊,還需存酒的地窖,前頭多少也需來個店麵待客,再加上家人自住的屋舍,要占的地方自然不小,加之在酒這東西,釀造之時味道不小,若在鬧市周遭鄰裏難免口舌,諸多顧及之下,陳家的先祖就將酒坊建在了鄉下,離劉安縣倒不算遠,一早出門,路上不停,不到兩個時辰便已到了陳家。

蘇娘子心細,除了自家幾個與楊老舉人,後頭還雇了兩個鎮上的幫閑,搬了木箱,一來是以防要搬運什麼物件,二來,也是顯得她們人多些,多少能充些門麵。雖然蘇家這邊已是盡力的多帶了人,可相較於嚴陣以待的陳家的聲勢就,卻是立馬就顯得寥落了起來。

一個諾大的酒坊,日常操持起來,便少說也得有十來個學徒夥計,都是年輕力大的小夥子,如今都放下了手裏的活,敞著衣懷圍在門口,便是什麼都不說,便平白的添了幾分威勢,更有幾個滿麵橫肉,獐頭鼠目的,許是提早得了吩咐,此刻更是一目不錯的盯著她們母女一路進了門,那眸光猥瑣,便是未曾開口,也任誰都能看出不懷好意的褻玩之意。

蘇娘子在這樣的目光裏被盯著滿心羞惱,麵色都漲的通紅,但當著蘇苓,又是此刻代表了蘇家的一家之主,即便她從前性子再靦腆,此刻也不得不撐起來,緊緊繃著麵色,與楊舉人一並在陳天仁的“迎接”下走進了陳家的宅院。

陳天仁果然已在堂屋裏等著,這一次見了蘇娘子,便再無上一回請姐姐回家時的好臉色,莫說嶽母的稱呼,見著她們之後隻是陰冷的一眼掃過,便隻起身朝楊老舉人拱了拱手,竟是視若不見一般,招呼都沒有招呼一聲!

不過,都已鬧到了這樣的地步,兩家也實在沒什麼好說,非但蘇苓不將陳天仁的麵色放在心上,連蘇娘子想起了自個閨女臉上的傷,都也抿著嘴露出了幾分堅決來。

楊舉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見禮之後,因陳天仁不通文墨,便親自動筆寫了一份放妻書出來,隻待蘇茯的東西都收拾妥當之後便由陳天仁簽字畫押。

蘇苓見狀也沒耽擱,留了蘇娘子在前應付,自個則帶了進寶徑直進了姐姐住了幾個月的新房。

陳家是兩進的宅子,還算開闊,隻是經了近百年的風雨,已顯得有些舊了,陳天仁與茯姐之前住在東邊的廂房,因是新房,顯然是近些日子才被特意收拾過,倒還算幹淨,隻是蘇苓繞著屏風內外轉了一圈,越看眸色便越冷。

蘇貴生前是個疼女兒的,加之陳家富貴,怕日後茯姐過門要被小瞧,他又年輕不大,自認以後還有賺錢的時日,便早在蘇苓還未出生時,就花大價錢從南邊買了幾棵酸枝木,與蘇娘子一起一點點的攢起了女兒的嫁妝,酸枝木的攢海棠花圍拔步床、酸枝美人榻、八仙桌、書桌、剩下的料子又拚了各式的幾案凳椅,如今都整整齊齊的擺在新房內,剩下的便是兩隻黃花梨的頂箱櫃,內裏帶了壓箱的銀錠,如今都已隻剩一副空殼,其餘的銅鏡鋪蓋、手巾盆碗、妝匣首飾等等零碎更不必提,凡是都收的被陳家收的一幹二淨。

按著說好的,這些值錢的嫁妝都不能動,要收拾的主要是蘇茯的貼身衣裳,還有她平日裏親手做的針線之類,尤其是裏頭還繡了閨名的,都要一並收起,省得日後被奸人拿出敗壞了名聲。

內宅裏頭,以蘇茯之前的婆母陳大娘為首,連同族帶仆婦也是烏烏泱泱的來了十幾個,幾十隻眼睛盯著蘇苓與進寶,隻差將她當作賊一般的防,當然,因為蘇苓年幼,那目光更多的還是在看著進寶,果然,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在進寶以喜帳喜被都是茯娘親手所繡的理由要討要時,一直虎視眈眈的陳娘子便一個箭步衝上,七嘴八舌的吵嚷了起來。

陳大娘年近四十,原本便是陳家老掌櫃的獨女,乃是招婿進家,底氣自然足,加之青年守寡,更是養出了一副極其難惹的刁潑性子。

進寶雖口齒伶俐,可對上中氣十足、又不要臉麵的陳大娘便已有些力不從心,更莫提這滿屋子的七嘴八舌,她一人對上自然更是節節敗退。

對著這滿屋子的吵嚷,蘇苓倒是隻安安靜靜的的待在一旁,並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一來,反正不能動手,對著那麼多張嘴加她一個顯然沒有多大用處,更重要的,卻是她現在還有著更重要的事情要幹。

“233,掃描到了嗎?陳家把我姐姐的銀子都收在哪?”蘇苓又一次的在腦海中呼喊起了係統。

係在蘇苓手腕的相思豆係統微微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白光,聲音既嘶啞又遲鈍:

“掃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