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典梵心裏煩得很,幹脆掀開薄毯坐起來,抓了抓頭發,“什麼也沒有。”
見典梵不像生病的樣子,包心圓也放了心。她笑,“你打算把今天一天都睡過去嗎?連飯都不吃了?”
“還不是被某人害的。”典梵垂下眼,憤憤地嘀咕。
包心圓也沒聽清她到底說什麼,很隨意地問:“那今天下午的練習你也不去了?”其實想也知道典梵這個懶家夥是不會去的,不過身為副隊長,好歹問一聲而已。說完之後,包心圓一轉頭,倒被嚇了一跳,“喂喂,你凶神惡煞地看著我幹啥?我隻是問問而已,又沒逼你去!”
撇著臉,外加一臉沉鬱,典梵的表情絕對稱不上好看。隻不過她不是對包心圓凶神惡煞,隻是——餓昏了頭而已!
繼續瞪了包心圓十秒,典梵突然下床,去盥洗間洗漱完畢,換衣穿鞋一共才五分鍾。
見典梵氣衝衝地出門,包心圓如同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有些呆呆的,“你又幹嗎去?”
“找欠債的收債去!”惡狠狠丟下這句話的同時,典梵已消失在門外。
“啊?收債?”
可憐包心圓,搞了半天還是沒弄懂。
哎哎,有這麼一個室友,還是很累的。
翟競沒有午睡的習慣。他的時間很寶貴,生活也很有規律,自然不像某人那樣整天不務不業。
隻不過太有規律的生活也不好——中午12點47分,正在放映室認真觀看比賽錄像的翟競就輕而易舉被上門討債的人摸清了行蹤,追到放映室來。
隱約聽見門響的時候翟競並沒有回頭。到放映室來看比賽錄像的隊友每天都有,隻不過不像他這樣,每周一三五六七中午的12點半至1點半,絕對雷打不動。
而好不容易找到這個偏僻得不能再偏僻的“放映室”的典梵,不算客氣地推開放映室大門後,不由得驚訝地瞪大了眼。
12×12的座次,還有那個大得離譜的放映屏……這到底是“放映廳”還是“電影院”啊?
聽說Samantha真有一個電影院,不過並不在這個方向……
“難怪每年收我那麼高的學費。”典梵忍不住暗自嘀咕。
空曠的放映廳內回蕩著優美而激昂的音樂,典梵沒什麼音樂細胞,平時也不常看花式輪滑表演,不過屏幕上那個男選手的表演倒是讓她停下了腳步。
不滑花樣輪滑但並不等於典梵對這個完全不懂。雖然是從中場開始看,但屏幕上的那個男選手的整套表演無論是從成套結構、難度分配還是動作的過渡與連接上來看,幾乎都算是無可挑剔。再仔細一看,難怪了,原來是法國世界冠軍Seba。
瘦長的身形看似輕鬆寫意,事實上每個轉身每個動作銜接之間都是充滿技巧的。典梵不由得想起之前在練習場E區那邊看到的翟競的花式練習,那是第一次看花樣輪滑表演看到發呆,今天再看到屏幕上的Seba,不禁有種相似的錯覺——
同樣的飛揚,同樣的……絢麗。
隨著音樂的結束,典梵一下子回過神來。
不由得汗一個。明明跑來要債的,居然在這裏看錄像看到發呆,真是!
站在最後一排將階梯形的座次來回掃了一遍,第八排中間的位置坐著兩三個人,不用說,姓翟的肯定就在那裏了!
典梵眯著眼狐狸般地笑,三兩步跑到目的地,狠狠拍了那個微皺著眉,一臉深思的“美少女”一下。
還在回味Seba剛才那套動作的翟競一下子驚醒過來,然而等他一回頭,眉頭卻皺得更深了。
他連話也不說,冷冷地又轉過頭去,直接把典梵當透明。
坐翟競身旁的鍾珧揚和尚偉看到這一幕都有些莫名其妙。翟大隊長為人是比較冷淡,可是完全對人不理不睬的,這好像還是頭一遭。
“喂!”典梵怒了。再拍一下,就不信你小子還沒感覺!
翟競很不耐煩地再次轉頭,目光冰冷,“你到底想怎麼樣?”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你到底想怎麼樣?”典梵揚起下巴。
互瞪,仿佛一觸即發。
就在鍾珧揚和尚偉很是忐忑地看著自家隊長以及這個才進隊就無法無天視隊規為無物的假小子典梵,想要勸勸吧,還真不知該怎麼插話才好——
“嘿嘿,”典梵卻突然變了表情,很狗腿的樣子衝翟競討好似的笑,“你可不能不管我的死活呀,請我吃飯吧!”
鍾珧揚和尚偉的下巴當場就掉了。
看樣子翟競也有點呆了,盯著典梵老半天沒回過神來。
典梵卻以為他是不為所動,於是立刻擺出深刻懺悔的模樣,“我知道我昨天的行為是不對的,不過校外的那些人……”
沒等她說完,翟競就突兀地站了起來。放映廳裏並不明亮的燈光掩去了他眼裏的惱怒,卻不能掩去他惱怒的聲音,“行了,你跟我出來!”
轉眼瞥去,果然看見兩個隊員探頭探腦興趣之極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