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腳並用,努力調整渡船的方向,想順著海浪行進的方向前行,但在幾次嚐試過後,我才發現,不管我如何調整方向,海浪總是和我相向而行,使我不能前進。
在海中用手腳劃水是及其消耗體力的,僅僅是剛才調整方向就花費了近一個小時,而這一個小時便已經讓我的四隻有種酸痛感,看著狂風掀起的海麵,黑金色的天空,一種無力感從我內心生出。
“果然是太高看自己了嗎?僅僅是剛進來,就束手無策,我到底隻是個會說,但什麼都做不到的人嗎?”我自言自語的說著。我躺在渡船上,放棄了劃水的嚐試,眼睛望著天空,沒有了剛才的銳勁,卻多了對自己的嘲笑,也許是感受到我的消極,黑色的天空此時氣勢更盛,隻見濃密的烏雲間閃出幾條耀眼的銀蛇,隨後巨大的“轟隆隆……”聲震耳欲聾,那雷電的壓迫感像是要將我最後的意識也蠶食掉一般。
在渡船上的我絲毫沒有動,那是一種對現狀無可奈何而衍生出的聽之任之的狀態,海水時不時的衝刷著我的身體,天空中黑金色的烏雲,夾雜著銀色閃電,周圍的海浪聲,雷鳴聲,都在向我展示他們的威力。
“你是如此的渺小,麵對自然的力量,你隻有臣服嗎?”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穿過層層阻礙炸在我的大腦裏。
我下意識的一個起身,坐了起來,急切的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誰?是誰?”
那聲音並沒有想回答我的意思,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天地人和,這是自古大能們給我們的啟示,你還不明白嗎?”
明白?我要明白什麼?我像是抓住了什麼,但又不太明白這其中的意思,我大聲朝著天空喊道:“你是誰?我要明白什麼?”
那聲音卻再也沒出現,直有短短的兩句話,是什麼提示嗎?我靜下心來盤腿打坐,用師父教我的冥想方式去思考剛才那聲音所說的話。
“天地人和”這是道家的思想,也可以說是道心的體現,講的就是我們道士在這天地間修身養性,與自然溶為一體的修行方式,天地固然龐大,我們要懷揣敬畏的心去麵對這個世界,敬畏並不是畏懼,而是一種懷揣著尊敬的心去麵對,難道那聲音是讓我去麵對這一切,與這片天地溶為一體?
我這樣想著,可是我不明白如何才能溶為一體呢?這裏天空烏雲包裹著電閃雷鳴,四周都是一望無際的海水,等等,海水?水?想到這我突然回憶起娘曾經教我的一個詞語“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當時娘告訴我,凡事多想想,用之得當則有利,反之而有害,我現在可算真正意義上的在用水載舟,但就目前來看,這樣對我並無利,難道要反其道而行之,隻有“水覆舟”才對我有利?可水覆了舟,我不就掉進海裏了嗎?最初那句“過水不沾水”不就做不了嗎?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我沒想到的地方。
在冥想狀態下,精神是專注的,外界的聲音也被大腦選擇性忽略,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思考空間當中,促使人回歸自己的內心,從而冷靜的引導自我,去尋找一個自己認為可行的最佳答案,此時還在尋求答案的我已經數次被海浪拍打,但由於渡船的作用,我整個人還是穩穩的盤坐渡船之上。
我整個身子早就被海水打濕,難道我注定連這第一關也過不去了嗎?不!一定還有我沒想到的!我的內心在做著掙紮。
與此同時。在三陣之後的一處大堂之中,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望著陣法的方向,自言自語道:“我隻能幫到這裏了,為曾經的罪孽挽回些許的心安。小竹,師叔會用餘生償贖對你的虧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