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你餓不餓?”師父連煙都不抽了,使勁吸空氣中的飯菜氣味。
我沒好氣的說道:“當然餓了,誰讓我沒跟一個女道士,搞得現在吃飯還得自己做。”每次吃飯,一般都是直接去飯館,但在荒郊野外,都是我做飯,倒不是師父逼著我做,是他做的所有菜都像它熬的固本培元的藥湯子一樣難吃。
師父聽到我的抱怨,嘿嘿一笑,“女道士?你若真跟了女道士,能有我這麼厲害的傳承嗎?”
我不服氣的接道:“最起碼,我娘的“相”字脈就比你厲害,她可是翹楚!”但當我說完,我和師父突然都沉默了下來,我握了握拳頭,像是在發誓一般,說道:“師父,我一定要把娘的《華夏“相”子錄》找回來。”在我恢複對娘的記憶以後,娘給我的三件東西中,我最在乎的就是那根簪子以及這本《華夏“相”字錄》。畢竟它們是娘的東西,是娘的心血。
師父拍了拍我的頭,欣慰的笑了笑,“等回了師門,辦完一些事,師父自然陪你去找回屬於你的東西。”接著師父用懷念語氣悵然“你娘做的飯菜,比這香。”
“嗯。”我使勁的點了點頭。娘做的飯菜在我記憶裏確實是很好吃的。
正在這時,我胸口的養魂器閃了一下,接著一個清脆的聲音發出“到了,這就是我家。”
我和師父同時抬起頭,又同時愣了一下,這是李佳蓮的家?
在聽李佳蓮講的時候,並沒有太深的感覺,但此時此刻,我終於理解李佳蓮父親想要自殺的無奈了。隻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用木板搭建的木門,門的兩旁是用枯樹枝堆積的簡易圍牆,圍牆的高度還沒有我的身高高,院內的情況幾乎是一覽無餘,三間房子的牆壁都是用稻草摻雜著泥土搭建的,不光如此,土牆上明顯還有幾個大洞,被幾塊黑布捂著,房子的頂棚是茅草,看著這樣的房子,我相信任何一個劇烈的天氣,都將可能是它的滅頂之災。畢竟這裏和周圍的房子風格相差太大了,雖然同樣老舊,但也太過破舊不堪了。
李佳蓮仿佛感受到了我和師父的詫異,“大師,小凡,其實家裏以前挺好的,但卻因為我的病,家裏的錢都花光了。房子幾年前賣了,村裏人可憐我們,讓我們臨時住進了這裏,曾經這裏隻是一個土地廟。”
我和師父朝屋子裏望著,這裏沒有煙囪,隻有在院裏架了一個土灶台,灶台上一口大黑鐵鍋,但從鍋台上的灰來看,已經有幾天沒用過了,我和師父奮力朝屋裏看去,想看看究竟有沒有人在。但瞅了半天也沒見人。
“你們兩個幹什麼的?”一個年邁的聲音從我和師父身後發出。
我和師父被嚇了一跳,回頭看,才發現一名頭發已經花白,牙齒也不健全的老人站在我們身後。
這時,李佳蓮的聲音出現在我和師父的耳朵中。“我們都喊他李老爺爺,是我們村最年長的老人,這個房子就是他提出讓給我們的。”
師父反應也是極快,立馬滿臉堆上笑容,說道:“老爺子,我們是來找李佳蓮的。我們是醫生,治她怪病的。”
李老爺爺皺著眉頭,費著勁盯著我和師父看了好一會兒,然後一指我說道:“我記得你,前些日子你來我們村打聽李佳蓮的人,我記得你當時你說你師父本想娶李佳蓮,可李佳蓮死了,想打聽打聽她家的情況問候一下,現在你們又說你們是醫生,我看你們就是賊吧?”
一聽李老爺爺的話,我冷汗刷的一下就落了下來,我竟然把這一茬給忘了。
師父在一旁也是冷汗直流,搓著手說道:“那個,老大爺,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我們是……”
李老爺爺擺了擺手,滿不在乎的說道:“算啦,人是越老越認命的,看你們的模樣,我認為也不是什麼壞人,你們也別找了,李佳蓮一家已經搬走了,夫妻兩個出去討生活去了,你們離開吧,再讓我看見你們我讓人把你們趕出去!”說完,李老爺爺也不管我們的反應,一個人背著手走了。
看著李老爺爺的背影,我和師父沉默了良久,我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李佳蓮。
天色已晚,我和師父站在李佳蓮家門外不知錯所,此時我並沒有刻意控製養魂器,養魂器中的李佳蓮也忍不住強行衝了出來。但她並沒有做什麼過激的反應,隻是默默地站在自家的門前,安靜的站著,看著這個她曾經生活的地方。
我和師父也沒有去打擾他,直接一屁股坐在路邊的梧桐樹下,一聲不吭的看著李佳蓮。
那天李佳蓮想了什麼,已經無從得知,隻是站了快三個小時後,便轉身進入了養魂器,並用虛弱的聲音說道:“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