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媽媽夾給她一塊排骨,回道“爺爺啊,被老朋友叫去下棋了,要明天才能回來呢。”
雨目笑道:“爺爺真像個小孩子,這麼大年紀還喜歡四處跑。”
月城媽媽沒有回答,隻靜靜地看著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銘和,咱們的女兒越來越漂亮了,她的那雙眼睛就像你一樣總是充滿著倔強與固執,溢滿笑容時又會讓人覺得如此溫暖。
其實,真的又點舍不下她呢,想看著她成人,看著她結婚。然後抱起她的孩子,聽那道軟糯的聲音叫著奶奶。
銘和,真的很想替你把一生走完。
細小的水柱嘩嘩地流著,雨目仰著頭,任憑暖暖的清水拍在臉上。浴室裏水霧彌漫,鏡子上模糊的映著少女精巧的曲線。
雨目皺著眉,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呼吸不順,難道是洗太久悶的?捂上胸口,突突的心跳完全沒有降下速度的趨勢。越來越煩躁,草草的衝了一會兒,關掉水用毛巾擦拭頭發。
沒有了嘩啦啦的水聲,四周突然變得很安靜,這樣的異常靜謐讓她心裏的壓抑感更甚。
一聲刺耳的破碎聲讓她心跳驟停,試探性的叫了聲“媽媽,怎麼了?”
沒有回應,不想的預感湧上心頭,抓起浴巾隨手一圍,快速的衝出去。
廚房裏,盤子碎了一地,月城媽媽側身倒在地上。胳膊被碎掉的瓷片割傷,鮮紅的血珠襯著白皙的皮膚,顯得分外紮眼。
雨目腦袋一片空白,因雙腿發軟支撐不住跪在地上,呆愣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張著嘴想喚一聲媽媽,卻怎麼也發不出聲。
水池邊,還未放好的盤子搖晃了幾下掉在地上,靜止的時間再次轉動,雨目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衝出房門。
另一邊的幸村宅,在寫了好幾個錯別字後,幸村精市放下筆,深深地吐出一口氣,還是沒法緩解內心的煩悶。走出臥室,樓下正在看動畫片的理香轉頭望向他,一臉疑惑。
門鈴忽然響了,一下又一下讓精市的心髒也跟著揪起來。快步跑下樓,打開門,卻被一個散發著沐浴香的身軀撲個滿懷。下意識的伸手環住,光滑柔軟的觸感又讓他觸電般的收回手。
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心猿意馬。幸村精市呆呆的站在玄關門口,任僅裹著浴巾的雨目抱住。
水滴順著雨目的頭發滴在他的頸側,一直滑進胸前,涼涼的感覺讓他渾身一震,找回自己的聲音“小……小雨?”感受著瘋狂的心跳,拚命拉回理智,應該是發生什麼事了吧,不然小雨也不會慌亂成這樣。
握住她的雙肩,動作輕柔的將她拉開一段距離。本來就係得很鬆的浴巾不意外的落下,詢問的話語卡在喉嚨處,精市再次僵住,這下幾十頭牛也拉不回理智了。
“啊,是雨目姐姐。”理香稚嫩的聲音響起,幸村媽媽走出來問了句“怎麼回事?”卻在看到門口的場景時猛然愣住,把跟著走到客廳的老公推回廚房,然後趕緊從臥室翻出自己的一件長外套,小跑到玄關處將全身赤裸的雨目包了個嚴實。
看了眼還在發呆的兒子,責備地瞪了他一眼“精市!”
這一聲,沒有喚醒幸村精市,倒是讓雨目抬起頭,而那雙空洞的雙眼,讓一直盯著她的精市心髒猛地收縮。
那樣的神情是他從未見過的,他那麼珍惜,那麼愛護的女孩竟然會露出放佛失去靈魂的神情。雙手稍稍用力,重新將她圈到懷裏。
透著心疼的話語在她耳邊響起“夏雨,別怕,我在這裏。”
溫柔的嗓音是她所熟悉的,結實的懷抱也是她所熟悉的,雨目忽然覺得很安心。意識漸漸渙散,口裏不停地喃喃“媽媽~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