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戈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精光,卻著實快得抓不住,但他直覺會跟這個“大大”有關。
馬車停靠在大榕樹邊,秦穆戈抬頭打量,卻驚訝地發現此處竟沒有料想當中的燙金匾額,但至少張狂一點的對子或龍飛鳳舞的“羽莊”門牌總該有吧?
看他那一副下巴都要整下來的癡呆樣,翠腰好心解說。
“不用懷疑,這裏就是我們要到的地方。少君應該就在羽堂內了,走吧,別愣著。”
眼看翠腰雙掌一出,大門無聲開啟。秦穆戈知道在這樣的一個節骨眼上自己不本應該再生些別的什麼想法,但此刻,他就是忍不住去揣測一下究竟這大門的輪軸得用多少潤滑劑才如此好使啊……
跟著翠腰七拐八拐的,也見不著半個人影,這神莊當真跟自己想象的差別也太大了點吧。
“啊——借過借過!哎呀!”
說時遲那時快,一盆新鮮出爐的滾燙熱水險些與他肌膚相親。好在秦穆戈身手矯健,一個鷂子翻身使得恰到好處,既不花哨又十分耐用好看。
再一起落,隻見秦穆戈從橫梁下輕躍而下,定睛打量適才的肇事者。
來人帶了寶藍色方巾,身上也是同色係的長袍,看不出年齡,甚至看不出性別,隻能隱約從對方灰頭土臉的麵容和明亮的無辜大眼判斷出,大概隻是個小廝罷。
寶藍小廝右手往頭上一叩,一個勁地欠身道歉。“不好意思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秦穆戈微笑,大度地擺擺手,“別急別急,不礙事。”
“嘿嘿……公子您身手真不賴,這一招太漂亮了,我要是哪天也能來上幾段那該多棒啊。”說著,小廝一張邋遢的臉蛋綻放出一抹憧憬的笑,那種眩目的光彩,直讓秦穆戈差些睜不開眼。
該隻是個打工的少年,家境應該不大好,但心地還是純淨天真的。
沒來由,這樣的想法讓秦穆戈隻想對麵前人好一些。畢竟他雖然從小和師傅雲遊四海,但並未吃過多少苦頭。相反,經曆過越多的磨練,越發看透世間冷暖的無奈,但如果他的一絲絲慷慨能讓陷入困境的人感到溫暖的話,他想,他是非常願意付出的。哪怕很多後果和代價,是他未曾考量和接觸過的。
秦穆戈寵溺地拍拍對方的頭,“好,如果有時間的話我一定教你,隻要你想學。”
寶藍色身影突然定格,就連臉上的燦笑也開始一點一滴地溶化。秦穆戈縱容地朝他微笑,隻道他是年紀輕輕又吃了太多苦,一時間覺得感動吧。
轉身離開的步伐,因為感到自己能幫到一個少年,內心充實滿足,步履也顯得特別輕快。秦穆戈想,或許神莊,也並非如何莫測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