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吉娃娃智商不高,十分好應付。
獄友在床上反複翻身,終於起神,眼睛裏有些惱怒,“你就不怕死嗎?一副子悠然自得的樣子!”
從他跟我關押在一起,不難清楚,他應該也是那幫被抓的人裏的。而且從他穿的衣服來看,應該是相對有錢的家庭,十有八九有人贖,因此他這個問題使我很是費解。
我很疑惑,也反問他:“你要是怕死,當初為什麼跟他們在一起鬧?”
他道:“我沒有想到會鬧這麼大!這下肯定要被罵死了!”
我:“哇哦。”
我還以為他真怕死呢,原來是擔心被罵。
不過參與這起事件的人,多半都會死,說不定我也是。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於是我跟他說:“你放心,如果我們能平安出去,到時候我會幫你家人說情的。”
“哼,就憑你這種身份嗎?”他昂起下巴,說完卻又扭過頭去,“算了,謝謝,不過不用了。”
哇哦。
好傲嬌。
但我不吃這口。
於是我移開腦袋,等待傳喚,愣愣盯著鐵閘門。
可是不知為何,他自顧自敞開了心扉,就好像觸發了什麼乙女cg一樣,鐵窗裏投下陽光,照在他的黑發上,褐色的眼眸裏閃爍著什麼情緒,漂亮但染了灰的臉上有些認真。
他說:“你不討厭我嗎?”
這人絲毫不懂說話的藝術。
真想知道的話不應該問“這些天相處我有哪裏讓你不舒服嗎?”這種話嗎?
直接問討不討厭的話,我能說什麼,我隻能說不啊不啊你很好。
於是我回答:“雖然我們才相處了幾天,但我知道你隻是有點任性。不過我能理解,你出身很好,有很多人疼愛吧,所以難免會自我中心。我從小窮苦慣了,還挺羨慕你這種任性,多照顧下你也沒什麼。”
我想了下,又對他說:“其實我還挺希望以後離開這裏你也能這麼任性。”
我這種屁民是教訓不了你這種少爺,但萬一你惹到更厲害的就被打死了呢?
大概是我表情太真誠,他的褐色眼眸在陽光下像融化的蜜糖,這會兒都要冒泡了。
他說:“你是第一個希望我不改變的人。”
我說:“因為我不覺得你麻煩啊,希望你改變的人也許對你不夠真心。”
他說:“那你是為什麼參與呢?”
我沒參與,大哥,我被卷進來的。
事到如今,氣氛烘托到這裏,不捏個憤青人設說不過去。
於是我垂下眼眸,露出悲傷的神情,抬頭給了個堅毅的眼神:“許多人都恨中心十二城,它作為故土帶來了太多災厄,肮髒的環境、寒冷的氣候、落後的科技還有腐敗的官員。很多人都逃走了,但我不願意,因為我知道,身體無論逃到哪裏,精神上卻永遠根植於此。反抗不成功也無所謂,隻要有第一次,就會有無數次,用一條命換一顆火種也無妨。”
我仰視鐵窗,話音緩慢又堅定。
他顯然被我的演技所震懾到,琥珀色的瞳孔也顫動起來,“你——”
“34號,陳之微,34號,陳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