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坐在一棵樹下,看著手中的畫架子,畫架中,一個黑發黑瞳的少女低頭淺笑。畫的左下角寫著幾個字“楚飛雪”,皺皺的,似乎被什麼打濕過。
沒人記得了,千葉用力抱住自己的腳,身體中那一陣歇斯底裏都化作無聲的抽噎,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沒人記得了,飛雪曾經留存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消失的一幹二淨。沒有人能夠證明這裏有過這樣一個淡漠的少女,就好像整個世界全部失憶了一樣。
“你想活下去嗎?”腦海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來。千葉一驚。
“活下去?”
“你就算回到原來那個世界也是一具焦屍了。你要是想活下去,就隻能留在這個世界了。”那個人的聲音格外嚴厲。
“活下去,我嗎?”
“你是沒關係的,”那人的口氣稍稍放鬆,“因為你是零,就算乘以任何一個數字還是零。”
“我是零?”
“是啊,你來到這個世界時和那個世界沒有時間差,所以你呆在這個時空,不會不平衡的。”
“平衡?”
“不過你是正零,負零已經死去了。雖然零是沒有關係的,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千葉忽然看見一隻大手將她腦海中一個放大的零前麵的正號彈掉了。然後,大腦就如裂開一般疼痛,神經像是被從中間切開了,關於那個世界的一切在她腦海中飛速倒流,消失。最後的蒼白的一瞥,定格在一個車水馬龍的街頭,迎著夕陽,她趕上前麵一個黑衣少女,抓住她,固執的說:“楚飛雪,我們做朋友吧!”
“朋友?”那個少女看著她,迷惘的、諷刺的、淡漠的笑了。
“呐,呐,千葉,不要再這裏發呆了,去看我們打球吧喵~~”菊丸高興的蹦過來,“難得你醒來了,要多曬曬太陽啊!”
千葉看著前麵“青梅竹馬”的戀人,開心的笑了起來。她站起來,沒有發現手中的畫架掉在地上,那張少女的畫像飄了出來。菊丸也沒有發現這一點,拉著她的手高興的跑向球場。
“英二,慢一點啦!”
“快一點了喵~~”
本來跟著菊丸來的不二到被甩在後麵。他溫和的笑著看著飛奔開的那兩個人,走到千葉剛剛坐下的地方,撿起了畫架和那張紙。目光接觸到畫中的少女,忽然就毫無預料的心疼起來。心髒像是被上麵尖銳的東西死命的戳,疼的難受。不二一下子靠在樹上,微微喘著氣,臉色蒼白,冷汗連連。
一個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走過來,走到不二麵前,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東西,伸出手來。
“是你的嗎?”不二抬起汗津津的臉頰,竟然有些迷茫。
“是我的。”小姑娘用明亮的眼神回答。不二似乎認識她,是附近一個小女孩,不會說話。
“要還給你嗎?”真怪,明明是...咦?是誰丟的?
“要。”小姑娘繼續看著不二。
不二緩緩的遞出畫像,卻鬆不開手。他疑惑的看著自己顫抖的手。
“可以送給我嗎?”
“你要?”小姑娘疑惑的看著她,忽然調皮的眨了眨眼睛,極為狡黠的笑了,“你要,你拿什麼來換?”
“用我的心來換,可以嗎?”不二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以呀!”小姑娘眨著她漂亮的眼睛,“但是,把心挖出來時很疼的。你確定嗎?”
“總覺得沒有了她這顆心會一直疼下去,還不如直接交出去呢。”不二苦笑著收回手,畫像緊緊貼著他的胸口,畫像好像在那一刻有了生命。
“Boss,你看怎麼辦?”一個空間管理者指著熒屏上兩棵樹。
“呀,呀,沒想到這麼短一段時間,這兩個人就在這個空間紮根那麼深了?還以為他們倆挺有管理者的潛質的,沒想到還是兩個俗人啊!”緊盯著熒屏的人感歎道。
“那兩個人的執念也很深,這樣下去,遲早這個空間還是會被拉出一條縫隙來的,我們的修補工作不就白費了嗎?”那個空間管理者泄氣的說。
“哼!打包扔回去吧,這些沒用的東西。”
三船教練坐在山頂的小木屋頂上,喝住葫蘆中的酒,環視著周圍的景色,頗有種俯瞰眾生的氣勢。月色蒼涼的照在小木屋上,木屋周圍盡是森林的鬼魅幻影。
“哼!”三船教練喝了一大口酒。明天還會上來一幫初中生雜碎,呸,雜碎就是雜碎,沒什麼用了。那幫精英們又玩什麼把戲,這次連初中生都搞來了。真是一群混蛋!
“爺爺,別再呆在屋頂上了,會著涼的。”一個白衣少女走出小木屋,朝教練陽光的笑道。
“屋頂上挺好。”三船教練似乎不情願下去。白衣少女撅撅嘴巴,微笑著說:“爺爺,再不下來我可不敢保證你藏在木屋中的酒會不會一下在被什麼東西偷喝啊!”
三船教練無奈的爬下房頂,捏了捏少女那讓人又恨又愛的臉,摸了摸少女光滑黑亮的短發。少女的雙眸撲閃撲閃的,然後嘻嘻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