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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力卸貨的眾將士忙得不亦樂乎。
直到牆上再無白麵送來,回頭一看,皆目瞪口呆。
不知不覺,廳裏已經堆疊出白麵小山,不多不少一千六百袋。
“一千六百袋?天呐,這上麵寫著是什麼文字,但我估摸著一袋有五十來斤啊,那就是八千斤哦,可真是老天爺顯靈啊!”
李老狐‘噗通’一下跪地,眼含熱淚,一下對著牆上的畫卷磕頭,一下又跑到廳外感謝上蒼。
顯然李老已經進入範進中舉的狀態了。
其他將士雖然也想謝天謝地,但眼下更想先填飽肚子,看著那些白麵挪不動腳,眼神如狼似虎。
景雲珩環視一圈,抑製不住興奮,扯下一袋白麵,命道,“拆開看看。”
“我來!”話音落下,景五已經抽出匕首,正要對麵袋捅個口子。
李老狐趕緊護著袋子推開他的手,“粗魯,解袋子有竅門,如此珍貴的糧食,哪能被你的刀鋒帶飛半點,這兒有線頭,我來。”
說著,他找到封口線三線其中一根,解開活結,一拉一扯,袋口大開。
眾人腦袋頂腦袋湊來一看,異口同聲,“哇!”
麥香盈盈,白麵細密。
“天呐,又白……又滑,比我見過的白雪還白呀!果然神仙吃的就不一樣!”景五顫抖著雙手捧出來一些,驚呼道。
李老狐趕緊捂住他震驚的嘴,生怕他一個激動把麵粉都給吹沒了,“快快快,放回去放回去……”
“欸欸欸,是是是。”
景五連忙鬆手,雖已是很小心,仍舊激起不少粉塵飛散出來。
大夥看著是心如刀割啊,跳起來圍攻景五,將之“胖揍”了一輪。
景雲珩以拳抵唇,清咳一聲,挺直背脊,嚴肅道,“別鬧了,傳令下去,壁畫傳送物資這事,府內上下必須守口如瓶,不可對外泄露半句,先讓灶房師傅用濁水做一些餅子充饑。”
“是!”眾人領命退去,自發為一頓飽飯添柴幹活去。
景雲珩卸下頭盔,修長身影行至掛畫前,燭火明明滅滅映著他俊逸的側顏。
此刻,他目光帶著探究流連畫卷上的女子。
她是邊城百姓津津樂道,代表愛於和平的神女毗珀蘭。
他不信神明,此畫卷掛在此多年,幾任將軍也隻當是個裝飾。
第一次,他這樣認真觀察這幅圖,畫中神女,立於雲端,雲鬢高挽,身著綾羅衣袂飄飄,眉如遠黛,眸似秋水,顧盼之間波光流轉仿若能語。
邊城之地,風卷漫天,物資匱乏。
自從父兄因戰回京休養,他擔起戍邊之職。
三年來參加了大小戰役數千次,受傷無數不曾祈求上天。
最艱難的時刻麵對敵國盟軍逼戰,糧草短缺,後繼無力也不曾祈禱神明。
可看著曾經生機勃勃的地界經曆大旱,草木枯萎,千裏焦黃,土地裂縫縱橫,百姓淚灑荒野,越來越多的災民流離失所,餓殍遍地,城內物資軍糧用盡,井水幹涸再無法進行生產,他不得不為了士卒百姓向神女茗香禱告,祈求垂憐。
神女當真顯靈了。
原來,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他一展袍裾,筆直跪下,身姿挺拔如梅如鬆,抱腕朝神女拜謝道,“多謝神女憐信徒赤子之心,有神女相助,信徒誓將韃靼逐出邊境,保我大雍安寧,百姓康泰。”
東方既白時分,麵團鋪火堆,火頭軍烤出不少焦香的饢。
口感雖不及油餅滋味,但在日日挨餓,隻有幹仗時才能吃上一口肉麵的軍營裏已是難能可貴,士卒甘之如飴,無不是想要還要還要要!!
景雲珩向來愛惜士卒,這段時日三天餓九頓,也想讓士卒填飽肚子。
可見著士卒肚子通大海,一塊接一塊,一個人都能幹掉八斤十斤麵,就沒有個節製,他還是下令對餅饢進行了管製。
畢竟他們現在不是源源不斷,比士卒更需要這些救命糧食的還有病人及老幼。
“老五,你去找幾個口風較緊的役婦做餅,然後讓城裏的老人和孩子到將軍府門口領餅饢,一人半個,再送三百隻去醫館。”
“唔!”
景五嘴裏塞得滿滿當當,儼然沒了作為副將的威嚴,看堂兄冷眼瞥來,趕緊點頭哈腰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