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輪皎潔的明月靜靜的懸掛在夜空中將山村照的亮堂堂的,山村裏靜悄悄的,山民們大都睡了,但隱約還能聽見從山裏傳來的一聲聲野獸叫聲。
村北的一間小木屋透過紙糊的窗戶還能看見一絲微弱的亮光,吳天還沒有睡著,他此刻正靜靜的坐在屋子裏唯一的一張木桌旁,手裏拿著一把刻刀,在昏暗的油燈下靜靜的雕刻著。
“小天,還沒睡啊,別雕了,趕緊睡吧!”炕上的吳老漢翻了翻身子對著吳天說道。
“嗯,好,知道了,爺爺趕緊睡吧,我雕完這個就睡了!”吳天輕聲說道。
“嗯..”
說著害怕打擾爺爺睡覺的吳天便拿著小刻刀和兩個已初具人形的木偶輕手輕腳的推開屋門來到了院子裏。
夜涼如水,尤其是在山村裏,一縷縷清涼的夜風襲來,吳天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裹緊了身上的粗布麻衣衫,雙手環於胸前,將那兩個木偶緊緊的抱在懷裏。他呆呆的站在院子裏抬起頭怔怔的望著漆黑如墨的夜空,眼角邊慢慢的淌下一滴淚來。
他手裏的兩個木偶已經雕刻完了,隻是兩個木偶都沒有五官表情,僅僅能看出他雕刻的是一男一女。
“爹爹,娘親....小天想你們了!”吳天喃喃的說道,淚水已如雨水般從他那並不白皙的臉龐落下,一滴一滴的打在胸前的兩個木偶上。
夜空中一抹烏雲緩緩飄來,將那皎潔的明月慢慢的遮去,院子裏霎時便變成了漆黑一片,遠方的大山靜靜的聳立著,山間的蟲魚鳥獸也都安靜了下來,四周一片靜謐。若是此刻陽光明媚,那定能給人一股安寧祥和的感覺,但是在這如墨的黑夜裏,這一切一切都變得是那樣的陰森。吳天慢慢的蹲了下去,將那兩隻一大一小沒有五官的木偶緊緊的抱住,低低的抽泣著。
吳天並沒有哭出聲來,他怕驚擾了已經睡去的爺爺。他從出生記事以來與雙親見麵極少,他隻是依稀的記得自己的爹爹是個身材十分魁梧的大漢,可以單手將那時隻有一歲大的他輕而易舉的拖起來,娘親則長的很美,眼睛很大。一直到現在,他隻知道爺爺帶自己來到了這個地方,至於自己的爹娘身在何處,爺爺給他的答案卻是,下落不明。
所以他自從和爺爺來到這個山村裏慢慢長大後,一直以來就很懂事,小時候跟著爺爺做捕獵用的長矛,弓箭等等,十三歲那年爺爺年紀慢慢的大了,吳天便毅然決然的跟著村裏的頭號獵手王大虎進山狩獵了。虧的他從小便長的一副魁梧結實的身材,在狩獵的時候不僅沒有拖大人們的後腿,時不時的還能幫上一點忙,山村裏的漢子們都很喜歡這個倔強的少年。
房門無聲的開了,吳老漢身披外裳站在屋門口滿眼慈愛之色,靜靜的看著蹲在院子裏低聲抽泣的吳天在心裏輕輕的歎了口氣:“唉~你們兩個真是作孽呀,真是為難了孩子....”他並沒有上前出聲安慰自己的孫子,他該一個人靜靜,從他爹娘當年離去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該變的堅強了。
那抹黑雲緩緩的飄過,皎潔的月光又重新的照亮了整片大地,鳥獸的叫聲又隱約間從深山裏傳來,吳天此刻已經站起身來,挺直了胸膛,擦幹了臉上的淚痕,裂開小嘴,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對著夜空微微一笑,隨後吳天走到院子邊緣將那兩隻木偶用力一拋,扔到院子外邊的草叢中,轉身大步流星的向屋內走去。
“夜風可真大,嗬嗬,把房門都給吹開了,還是趕緊關上睡覺吧,可別讓爺爺著涼了!”吳天默默的在心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