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四年的是她痛不欲生的記載:
我一直以為隻要我們足夠的堅強,就一定會擺脫世俗的桎梏,卻沒想到我們隻是一直掙紮在命運的翻雲覆雨裏,雨水滂沱衝刷著那條坎坷的旅途,舉步維艱中已滿身鱗傷。我一直以為隻要我們足夠的堅強,命運如何費盡心機的擺布都隻會是靡廢精力,卻沒想到我們任何堅強的努力都隻是徒勞,我們的意誌在命運麵前單薄的不堪一擊。我一直以為隻要我們足夠的堅強,命運就不會耐我們如何,卻沒想到你竟在最後的一刻倒在了血泊裏天光逃竄大地被埋沒成殤歌。我一直以為隻要我們足夠的堅強,我們就一定會舉案齊眉白頭偕老的,卻沒想到幸福被打斷在不旋踵間,一幀一幀幸福的存稿被剪切進失去的那一刻變成綿不絕跡的傷慟, 那些綿延而波動的傷感滔天駭浪一般咆哮而來。
我一直以為的幸福沒有出現,卻被打上萬劫不複的標簽投入荒洪。幸福比鄰而居的那一刻到荒邃逃亡的那一瞬我才明白許多看似伸手可及的東西原來隻能用來瞻望,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太多。命運殘忍的安排我親曆了一場難以收懾心神的倉促葬禮。命運輕巧的一個波折,在凡人卻是翻江倒海的波瀾。愛情便在那場浩大的波瀾裏清脆地拔節 ,然後莊嚴的撲向滅亡。假如那是一路坦途,假如那場波瀾未曾發生,那麼現在,又會是怎樣的一種境遇呢?
你還記得嗎你曾對我說假如哪一天我們分開了你一定要忘了我,可就是那樣一句不經意的言辭怎麼就這樣不期應驗了呢!我告訴你我會的,但當我真的麵對的時候卻手足無措間把你的言談舉止一顰一蹙一嗔一笑一一鑲刻進了心房,細枝末節的歡樂與溫存钜細靡遺地刻進了印象成為無法鏤空的記憶。那些熱烈浮華的畫卷成為一生中最為華麗的夢境,真實而幻美的存在。
你還記得嗎,我們曾那麼堅信著我們一定會牽著手平靜而快樂地接受歲月的刻刀一刀一刀溫柔地刻下去直到我們行將就木的時候依然可以牽著手安靜而祥然地看著天光漸淺世事浮沉。從那個時候我就開始樂此不疲地一筆一劃勾勒著幸福完美的弧線。
你還記得嗎,你說我一定要努力學習長大了要拚命賺錢等我盆滿缽滿了就可以負責你一生的幸福了。那可是我的信仰呀所以你要等我啊否則就辜負了我的信仰了。當我投入你的孔武有力的臂膀的時候我仿佛看到你的信仰如同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錚錚有聲翻騰不息。那一刻幸福淩駕於萬物之上俯看眾生桀驁地仿佛少不更事的少年。
你還記得嗎,那一次我們吃地攤的時候你凝望了那個清潔工好久突然對我說如果我淪落成了那個樣子有一天那麼你還會不會陪著我再坐在這裏吃地攤嗎?我說那好呀反正我也是胸無大誌正好陪著別人一起為環保做貢獻也是件不錯的事。你突然伸過手打亂我的頭發的那一瞬分明見到你皎潔的笑容,目光的角角落落裏都盛開著溫柔的光芒。
你還記得嗎,那次我威逼利誘讓你說怎麼可以形容我的美麗容顏的時候你笑地人仰馬翻的樣子我突然很懷念。你做賊心虛的樣子我現在想起還好笑,你小心地說,沉魚落雁玉容如花。我輕咳兩聲大聲道你講的什麼呀給我的耳朵吹氣幹嘛我聽不到再大聲講一邊我聽聽。然後你說你看多貪婪呀你,其實我不敢大聲呀否則就要被群毆了你又要傷心了嗬嗬。我憤憤地說不打你我才傷心。其實那一刻幸福是存在的,彌漫在每一尺寸我們拳腳傳遞著卻全都渾然不覺。那些幸福播種在阡陌縱橫裏還未萌芽卻已暴斃在陽光普照的前一刻。
你還記得嗎,我的爸爸一直對於你的貧窮滿懷芥蒂,但是突然有一天他對我們說可以交往試試看。試試看,那又怎麼樣呢,那段糾葛最終未能圓滿。
那些你都還記得嗎?我卻記憶猶新呀。那些慌亂奔流的時光怎麼就轉瞬消逝了呢?那些流動著斑斕的幸福怎麼就轉瞬消逝了呢?你臉龐完美的曲線和那些柔美的目光怎麼就轉瞬消逝了呢?
那些歡樂幹癟下去咯咯的聲音一直縈繞在我的身邊揮之不去。我一直以為這段情感征程的出發點雖地陷荒蠻,但前麵一定是一馬平川的呀,可是你怎麼偏偏在遙望見平原的那一刻倒下了呢?
你走了我的爸爸媽媽應該安心了吧,可是為什麼在看到我的樣子時傷心地眠不成寐身心憔悴了呢?你走了你不會繼續這場艱難的戀愛不用再被逼著轉學了,你可以安心學習不用再省吃儉用去支付愛情你的爸爸媽媽應該寬慰了吧?可是為什麼我看到他們哭地撕心裂肺竭斯底裏呢?你走了我們分開了所有人解脫了對我們的擔心,可是即使如此他們為什麼也未曾幹幹脆脆地笑過一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