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汐手臂上的黑紫色逐漸退去,白皙的玉臂猶如凝脂一般恢複了光彩,可雲逸的臉上已經蒙上一層黑氣,不知道是什麼力量支撐著他還未倒下。
也許是因為冰汐的手指還沒有恢複吧,搖搖欲墜的雲逸,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終於讓冰汐的傷口呈現了紅色的鮮血,那意味著所有的劇毒都被吸了出來,而傷口的四周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吻痕。
此時雲逸的上半身已經全部被劇毒覆蓋,整張臉上都是恐怖的黑紫色,但他卻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因為身旁的她得救了。
笑容並沒有留在塵世太久,雲逸終究還是倒下了,就那樣倒在了冰汐的身旁,而她卻全然不知。
雲逸的身體被劇毒不斷的腐蝕,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也完全失去了知覺,隻要劇毒流遍全身,他就會變成一灘黑水,此時毒液已經到了膝蓋。
從某種意義上講,雲逸已經死了,隻要劇毒攻心人就會死去,而現在毒液早已流過心髒,就算有解藥也來不及了,除非他身體裏的毒液能夠快速被吸走,可是誰又有這個本事呢?
冰汐的毒液隻流到手臂上,還可以吸出,可雲逸已經被劇毒侵遍全身,就算把他的血吸幹也沒用了。
就這樣死在這裏,不知道是該可惜還是該慶幸,如此毫無痛苦的結束生命,也是一種恩賜吧,隻是對這個花花世界或多或少還有一點留戀,此刻的心聲卻是無人了解。
也許是感受到雲逸的生命氣息已經所剩無幾,焚妖古劍忽然一陣顫動,散發出柔和的藍色光芒,緩緩飄到雲逸的上方,就那樣落在了他的身上,壓在他的胸口。
好像一個忠誠的仆人在為他的主人送行,夜風吹過,四周的樹葉嘩嘩作響,為這裏平添一絲淒涼。
夜空中一顆流星墜落,眨眼間消失在天際,有人說每一顆星星就代表一條生命,在生命消逝的那一刻,屬於他的那顆星星就會墜落,難道飛過的那顆就是雲逸嗎?
玄陽宮,鈞天殿。
玉虛真人麵無表情的站在窗前,遙望著遠方的夜空,一隻手放在窗棱上,夜風吹在他的臉上,幾縷白須微微飄蕩。
蒼穹無垠,漆黑如墨,忽然一道流星劃過,玉虛真人的心猛然一顫,抓著窗欞的手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不知何時,鈞天殿的大門被人輕輕推開,昆方端著一碗熱茶走了進來,將茶水放在桌子上,昆方來到玉虛真人身旁。
“師父,喝口熱茶吧,天都快亮了,您還不休息,是在擔心大師兄他們嗎?”昆方小聲道。
玉虛真人定了定神,回過頭臉色漠然的來到桌前坐下,拿起茶杯輕輕喝了口茶,然後將茶杯放下淡淡道:“可能是人老了吧,夜深人靜的時候就忍不住擔心這些晚輩。”
昆方淺笑一聲,道:“師父仙風道骨,可一點都不顯老,我看您至少能活到一千歲。”
玉虛真人搖頭一笑道:“傻徒兒,我們修道之人雖然能夠延年益壽,但不是長生不老,能夠活上幾百年已經是天大的造化,切記不可貪得無厭。”
昆方彎腰施禮道:“弟子明白,不過師父還是要保重身體,大師兄道行高深,又有幾位精英弟子相助,對付幾隻妖魔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師父無需太過擔憂。”
玉虛真人輕歎一聲道:“昆方啊,你還小沒有出去曆練過,自然不知道這世間奇術妙法之玄奧,妖術能在世間流傳這麼久自然有它的厲害之處。”
“雲逸他們雖然道法高深,但需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天下妖魔厲害者甚多,他們此行必是危險重重啊!”
昆方皺了皺眉,感覺今天師父似乎有心事一般和平時不太一樣,低頭想了想問道:“師父,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大師兄他們不會真的有性命之憂吧?”
昆方自幼上山,是鈞天殿中輩分最小的弟子,負責照顧玉虛真人的生活起居,剛上山的時候因為輩分的關係,平日也會有其他師兄欺負他,每次都是大師兄替他解圍,所以昆方心裏對雲逸有著超乎尋常的敬重。
本來他相信以大師兄的道行什麼妖魔鬼怪都不在話下,不過聽完玉虛真人的話後,心裏也泛起了一絲擔憂。
“師父不是神仙,雲逸他們現在如何我也不知道,相信以你大師兄的修為,應該能克服難關,平安歸來。”
玉虛真人望向窗外,臉色一片淡然,有些事讓昆方知道隻能徒增擔憂,但願這些年輕弟子不要碰上妖王黑風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