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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場訪談節目的所有人,包括和宋若木近距離接觸的談詞以及一幹人等來看,宋若木最多隻是愣神了十秒鍾。

他們弄不清楚事情為什麼沒有按照談詞所預想的發展,也並沒有想過宋若木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

他們並不知道,對於這個世界上所有人來說都可以說是短暫的這十秒鍾,對於宋若木來說卻是十五年。

漫長的,受盡折磨的十五年。

上一秒,宋若木正麵對著談詞對她的背叛和當眾羞辱,而下一秒,她就出現在了另外一個世界。

一個血腥、殘酷,不講道理的異世界。

極端的天氣和異化的動植物摧毀了那個世界的科技文明,留下的隻有滿目瘡痍和令人作嘔的人性,而異能的出現將那個世界的弱肉強食和階級分化激化到了扭曲的程度。

人類真正成為了野獸。

而宋若木在那樣的世界活下來了。

“什麼叫找不到原因,怎麼可能找不到原因?”談詞麵目猙獰地看著醫生,衝上前去就要抓住他的肩膀咆哮。

“既然是過敏,那就應該能找到過敏源才對啊!”

談詞的半張臉已經完全毀了,灰棕色的木質組織一層層地覆蓋在他的臉上,在激動之下,那部分組織喀嚓哢嚓地往下崩落,露出裏麵血紅色的內部肌肉。

他在暴怒地狂吼之後才反應過來,發出了恐怖的慘叫聲:“啊啊啊啊啊啊!”

而伴隨著他的慘叫聲,他驚恐地發現,那如同樹木表皮般的組織在他的手背生長,卻並不具備樹木的幹燥,而帶著一種類似於疹泡的生命感,令人作嘔至極。

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怎麼能變成這個樣子?

如果變成這個樣子,那麼他所做的一切又都還有什麼意義?

吳書毅站在門外,看著談詞的樣子,臉色簡直就像是剛剛被人強塞了一斤板藍根下肚,他不自覺地將臉從手機旁挪開了一點:“這就是你要我看的東西?”

“哈哈哈哈哈。”宋若木卻並不回答,而是發出了狂笑聲。

那聲音就像是她就在現場,能夠親眼目睹談詞的樣子而發出的暢快笑聲,從手機中極具穿透力地傳出來,貫穿了吳書毅的天靈蓋,令他幾乎是控製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一個小時之前,羅伊伊找到了吳書毅,麵色驚恐地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了吳書毅。

那是一通來自宋若木的電話。

電話裏,宋若木要求吳書毅為她解除她身上目前所有的經濟約和品牌約並且幫她償清目前她身上所背負的所有違約金。

吳書毅當時聽到這話就被氣笑了:“宋若木,你還以為你自己現在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

“你知道你讓我們魔力現在背了多少債務嗎?那是你為我們工作一輩子都不可能償還的數字!”

“你現在還敢躲起來,躲起來有用嗎你,自己有精神病就該早早去治療啊,現在出了這種事情你還沒有點責任心啊你。”

吳書毅毫不客氣地對著宋若木一頓數落,最後發號施令道:“你現在就給我滾過來!”

“不好意思啊,我最近對人渣有點過敏,實在沒辦法過來見您。”宋若木的聲音裏充滿了誠摯的抱歉,但是說的話卻極度不客氣。

“再說了。”宋若木的聲音突然壓低,就像是小女孩在跟自己心愛的小夥伴分享什麼小秘密一樣,“我現在是在威脅你呢,怎麼能跑來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