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慈善拍賣晚會(1 / 3)

開場前十分鍾,樂有薇化完妝,換上出場行頭,走進貴賓室。

姚佳寧輕聲細語地和村婦們閑聊,她們沒那麼緊張了,樂有薇說:“再過五分鍾,等燈光暗下來,你們從後台出場,別怕。”

展廳前兩排是主席台,麵對觀眾,樂有薇本想讓嚴老太等人坐在最前排,但展廳能夠容納一千兩百人,對她們而言是大場合,很可能會緊張。姚佳寧把最前排的座位留給團隊人員,分散開坐,錯落排列,既不擋住村婦們,又稍稍形成一道屏障。

團隊人員是先鋒官,也是村婦們的心理盾牌。嚴老太說:“我們前麵有姚小姐她們擋著,不怕,你呢?”

樂有薇回答:“你們都在,我也不怕。”

梅子擔心地問:“這麼多人來看,但繡品隻有76件,不夠賣,大多數人不是白來一趟?”

樂有薇很自信:“有看頭的地方多著呢,我不會讓他們白來的。”

開場前五分鍾,燈光師把光線調暗,整個會場都閃爍著星光,一幅幅梅花圖片在四壁升騰,降落,定格,如夢似幻,場內驚歎連連。

群星閃耀,寒梅疏影橫斜,色調光影美輪美奐,不似在人間。秦杉看得目不暇接,盡管這些照片他很熟悉。在江家林待了兩個冬天,他拍了上千張照片,此刻,被樂有薇分享給眾人。

嚴老太一行被姚佳寧帶領著,在星光裏走向各自的座位。每張桌上,都有一個銘牌,用金色字體刻著她們的名字。嚴老太拿起自己的銘牌,問坐在她斜前方的姚佳寧:“我能帶走嗎?”

姚佳寧說:“當然,就是給你們留個紀念的。”

村婦們都很喜悅,說像獎杯一樣。樂有薇讓姚佳寧給她們做銘牌的時候,特別強調:“按最好最精美的規格來做。”

這時看到村婦們的反應,姚佳寧才真正領悟到樂有薇的心意。她提前把人接來,給予高規格招待,是想讓她們的人生裏,能有這樣幾天,脫離家庭身份的禁錮,不再隻是誰的妻子、母親、女兒或兒媳,也超於性別標簽,回歸到最簡單的“人”,因為專注於愛好而被尊敬的人。

現場氣氛讓村婦們的緊張感消弭了不少,也欣賞起梅花來。場內響起廣播提示,有意向競拍者,可向工作人員索要號牌,周圍不斷有臨時起意參與競拍的人,秦杉也要了一個。

開場前兩分鍾,有兩個人急匆匆走向第一排最中間的空位,坐下了。秦杉安心了,最矚目的座位,是最重要的嘉賓吧,若是空著,樂有薇會不開心吧。

倒計時開始,秦杉盯住後台,樂有薇站在了出口處,剪影輪廓修長。她大半側顏都隱在昏暗的光線裏,白得像遠山模糊的雪。最後的倒計時,她抬腕看時間,闊步而出。

晚上七點整,弦樂驟滅,燈光大作,樂有薇分秒不差,拿著葉之南送的拍賣槌,走到拍賣台前。她揚眉,還刀入鞘,出場時的英風烈烈盡收,展現給眾人的,是灑脫隨意的形象。她身後的大屏幕上,是前往江家林的行車路線圖,久久定格。

拍賣台上,樂有薇笑容親切,瀟灑翩翩:“女士們,先生們,晚上好。歡迎參加今晚舉行的顧繡作品‘料理成風月’慈善拍賣晚會,我是本次的拍賣師樂有薇……”

樂有薇環視全場,是可汗大點兵的派頭,秦杉的心落回原地,長出一口氣。夏至用眼角餘光看他,樂有薇是個好戰分子,很享受和聽眾之間真刀實槍的對決,這人看不出來嗎?枉他自稱是樂有薇的朋友。

場子爆滿,過道和入口處都站滿了人。第一排最中間的座位上,葉之南和趙致遠並排而坐。路上堵車,兩人緊趕慢趕,才踩著點到了。

葉之南望向台上,這次拍賣晚會的現場布置得很典雅,不流於常規。樂有薇本人也摒棄了拍賣師製服,穿得隨性,廓形白襯衫,領口敞開兩顆扣子,下裙是黑色裹身裙,很顯身段。

裙擺一側開了小衩,隨著樂有薇走動,露出一截纖白小腿,別具誘惑,但她刻意收拾得低調,妝容很淡,儀態也雅正,給人氣度高華之感。趙致遠為葉之南惋惜,唐家深如海,他隻得放棄這等美人了,至少這兩年得收斂點,但美人出路也多,勞燕分飛,可惜。

樂有薇講完開場白,開始介紹到場的嘉賓。首先是方瑤的父親方博文,他作為善款監管公司的決策者親自致辭,獲得雷鳴掌聲。其次是那幾位讓許黎莉如雷貫耳的巨商助手和親友,然後是團隊眾人各自最核心的大客戶。最後,樂有薇介紹了趙致遠:“這位是收藏界著名鑒定專家趙致遠趙老師,感謝您的到來!”

趙致遠壓根沒以為慈善拍賣會能做成,結果還真讓他意外,他問過趙傑:“李冬明幫的忙?”

趙傑說:“怎麼可能,那天在他家,他打得一手好太極。”

趙致遠不信:“他們私下勾兌,哪會告訴你?漂亮女人有的是能耐。”

葉之南的女人搞點小名堂,趙致遠能有什麼興趣,無非是今晚左右無事,來瞧瞧李冬明會不會到場。然而,拍賣規則都快講完了,李冬明也沒來。

樂有薇按慣例,對所有規則都做出說明,手中激光筆一點,大屏幕出現了以王冕《南枝春早圖》為藍本的繡品。她一邊走動,一邊向眾人普及“顧繡”

這項民族藝術。

樂有薇盤起了頭發,脖頸如天鵝般優美,腰身挺得筆直,高雅如長公主之姿,走動起來,步步生蓮。她轉頭時,秦杉看到自己送的那隻玉蝴蝶發卡,停在她的發髻上。

樂有薇是濃顏,妝容一重就很奪目,她在大場合都選擇淡妝,蛾眉淡掃,看起來很清雅。淩雲猜秦杉根本看不出樂有薇化了妝,但她得承認,樂有薇這次的發揮比上次好,不疾不徐,音色也美,如春風過耳。她側過頭去看同一排的秦杉,他的眼睛很亮,追隨著樂有薇的一舉一動。

整個會場,樂有薇都一步步丈量過,信步而行,依次介紹嚴老太一行:“嚴碧玉,袁萍,王迎春,戴春玲,江冬梅,柳燕。”

掌聲一陣接一陣,村婦們挨個站起,笑得赧然又欣悅。這是她們人生裏最被人尊重的時刻之一,一如生了兒子,或是在小輩考學、結婚生子的時候。

樂有薇等掌聲靜下來,以閑談般的口吻,講述和嚴老太一行的結緣過程。

她從偶然看到繡品,聊到嚴老太名字的由來,再道出她受惠於太夫人的恩澤走上顧繡創作之路,當全場聽到“碧玉妝成一樹高”的玩笑話,且笑且鼓掌,氣氛祥和。

樂有薇把嚴老太請到台前:“嚴奶奶,我想很多人跟我一樣,會很好奇,鄉村生活不容易,您怎麼還能一直保持這樣風雅的愛好?”

嚴老太答得很樸實:“風雅我一開始沒覺得,就是當個手藝在學。剛開始很難學,太夫人教我要堅持,她說手上有事做,心裏就不慌。後來我才知道,真是這樣,有時心情不好,拿起針線紙筆,煩心事就放到一邊了。”

樂有薇保持著聆聽而前傾的姿態:“太夫人對您影響至深。”

嚴老太沉默一瞬:“她是我的恩人,沒有她,我今天不可能站在這裏。

她去世七十多年了,我從沒忘記過她,我想讓大家都知道她的名字。她叫韓金枝,會畫畫,會繡東西,花也種得好,大家現在看到的梅花,最早都是她種的。”

樂有薇問:“後來是您種的嗎?”

嚴老太說:“我種了,袁萍她們也種了。太夫人跟我說,一代代種下去,好好養著。”

台下響起掌聲,樂有薇又問:“您教大家顧繡,是希望像種花一樣,一代代傳下去嗎?”

嚴老太搖頭:“那倒不算,是有一年,村裏發大水,田地都被淹了。袁萍說,天天下雨,門都出不了,悶得要發瘋了,我就喊她繡點東西。枕巾啊、荷包啊、小家夥的圍嘴啊,人一專心,就不煩心了。”

嚴老太沒用大詞兒,但直指了藝術的本質:它給心靈和精神帶來撫慰。

樂有薇看向袁嬸:“梅子跟我聊天時說過,嚴奶奶教您學顧繡,您教給了其他人。”

被台下所有人看著,袁嬸的聲音有點發抖:“嚴婆教了我沒幾年,我頸椎出毛病了,繡不動了。我想著有人跟我一起繡,幹勁大些,就喊迎春跟我一起學了。還有幾個嫁到村裏來的,看著新鮮,也跟著學了。”

嚴老太補充:“就跟走夜路一樣,身邊有個熟人,兩個人就都不那麼怕了。”

掌聲過後,嚴老太對全場鞠了一躬:“大家來幫我們,但我們現在隻拿得出這幾十件東西,數量不夠,對不住了。不過村裏的梅花開得好,我們能招待大家的就是它了,有空去看看吧。”

台下響起“好,去看”“去旅遊”的呼應聲,樂有薇請嚴老太落座:“日子再難,也想有花看。這是嚴奶奶最樸素的心願,她實現了,活下去,過得好,有花看。我也希望,今天到場和在看直播的各位,都能過上錦上添花的生活。”

常規拍賣會要求拍賣師在拍賣過程中保持中立,不能進行變相誘導,但慈善拍賣晚會,喚起情感共鳴,才是行之有效的手段。場子已然熱絡,樂有薇正待推介第一件繡品,嘉賓區門口,鄭好匆促跑來。

堵車堵得太厲害,鄭好急瘋了。車一到雲豪酒店,她顧不上客氣,輕拍著司機的胳膊,讓他停車,跳下車就往大堂跑,一看幾部電梯都在10樓以上,她轉身從樓梯跑上來。

跑得太快,有點喘,鄭好摘下口罩透氣,一張嘴,一直咬著止血的棉花球掉了出來,她手忙腳亂抓住。

樂有薇眼中漾起淚光,鄭好的嘴唇腫起,唇角和下巴上都是瘀傷,膝蓋和腿也摔爛了,她該多疼啊。

所有人都看到,台上的拍賣師恍惚了,她啟齒,卻發不出聲音。葉之南以為耳麥出了故障,用眼神示意姚佳寧去查看,並帶頭鼓起掌來。

更多人以為樂有薇忘詞了,鼓勵的掌聲越來越響,樂有薇強忍住幾不可抑的淚水,笑得嬌豔:“我想做這場拍賣晚會,固然是折服於顧繡之美,也因為,太夫人和嚴奶奶的情誼,讓我深受觸動。嚴碧玉奶奶不知道,碧玉的碧字和王冕的畫,都是我永生難忘的記憶。”

樂有薇停一停,望向鄭好,微微而笑。她想告訴鄭好,更告訴自己,鄭好有多重要。幾秒鍾後,她再度開口:“接下來,我想跟大家分享一段往事。6歲那年,我的父母死於一場海難。”

現場騷動起來,顯然都沒想到主持人會在這樣的場合,當眾撕開傷口。但樂有薇坦白又平靜,像在聊一部使她有感而發的電影:“他們乘坐的客輪失了火,翻沉在大海裏。之後很長時間,其實我都不太明白他們的死亡,對我到底意味著什麼。後來,我學到一篇課文,《王冕學畫》。”

樂有薇用了最直接的“死”字,語聲極淡,猶如清水點墨,秦杉大慟。

樂有薇在會場走動著,眉眼盈盈,波光回轉:“老師朗讀課文:大雨過後,湖裏的荷花開得更鮮豔了,粉紅色的花瓣上清水滴滴,碧綠的荷葉上,水珠滾來滾去……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碧’字。老師教我們組詞,碧綠、碧玉、金碧輝煌、碧海藍天。我沒見過大海,但它為什麼是綠色呢?我不明白。”

鄭好心裏很疼,趙傑和司機小賈停好車上來,站在她身邊。趙傑遞來果汁,鄭好就著它吃了一顆止疼藥,但還是疼,她身體所有的地方,都在疼。

樂有薇眼中盈著笑:“碧字由三個小字組成,可我們一家三口,隻剩我了。寫作業的時候,我總寫不下去,被老師罰寫一百遍。三個小字,上上下下,浮浮沉沉,我擺弄不好它們,我想這輩子我都不會寫這個字了。”

鄭好眼淚滾落,順著口罩往下流,樂有薇記得,她也記得。有天放學,她找不到樂有薇,跟著爸爸四處找,發現樂有薇躲在教學樓側麵的角落裏,背對著人群,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樂有薇的聲音很穩:“我的朋友鄭好,跟我同級不同班,她舉起課本,邊哭邊說,我把這頁書撕了,世界上有很多人不識字,但你隻寫錯了一個字,錯了就錯了,我跟你一起錯。我看著鄭好,我從幼兒園時就認識的鄭好,我問她,碧海藍天,大海為什麼是綠色的呢?大海是紅色的。”

現場很靜,李詩雲和小朋友們都哭了。葉之南看著樂有薇,她訴說的是千斤墜頂的傷痛,但眼帶笑意:“鄭好的父親是中學語文老師,是他教會我寫這個字。後來,我戰勝了情緒,清醒地麵對了父母的死亡,接受了他們永遠不能再回來的事實。”

拍賣台一側,立著一人高的白板,夾有幾張宣紙,旁邊的方桌上備了筆墨紙硯。樂有薇走過去,提筆,蘸墨,抬頭看向葉之南的方向,輕輕一笑。

你說沒見過我的毛筆字,今天我寫給你看。

這處書寫台原本是為嚴老太而設,樂有薇計劃在推出《九九消寒圖》的時候,請嚴老太現場揮毫,沒想到被自己用上了。她提起筆,在宣紙上寫下幾個錯誤的碧字:“我總是寫錯,有時王字在下邊,有時又把白字寫到了左邊。”

都是錯字,但透過筆鋒,很多人都驚呼:“字寫得真好!”

趙致遠低聲對葉之南說:“隻見過她的鋼筆字,這一手行書,了不得。”

以葉之南所見,在樂有薇這個年齡,就寫出這種水準行書的人,陳襄也算一個。

不思量,自難忘,辜負陳襄,是他的孽。

但說起來,陳襄和樂有薇從性情到書法風格都不同。陳襄的字古雅纖穠,樂有薇的字放曠舒達,起筆是猛獸躍於紙背的勢態,但隨之又懂得收容,有鋒芒,有斂態,恰如其人,方才她那一笑,是在說:“看好了嗎?”

樂有薇把錯字揉成團,毫無眷念地扔掉,另取一張紙,下筆迅疾勁健,寫下正確的“碧”字。

一個翩若遊龍的碧字,是薔薇有刺,鋒利挺立,如在號令精兵。一片盛讚聲裏,夾雜著個別人的噓聲:“肯定是描紅,照葫蘆畫瓢。”

鄭好瞪眼,趙傑按住她的胳膊:“你是傷員。”

掌聲平息,樂有薇笑顏朗朗:“那個下午,鄭好的父親一筆一畫地寫這個字。他先寫‘王’字,拍拍鄭好的頭說,這是我家山大王;再寫‘白’字,拍拍我的頭說,這是我家白雪公主,然後他寫下‘石’字,對我們說,王白二姑娘,並肩坐在石頭上。從此以後,這個字,我再也沒有寫錯過。”

遙遠如前世的往事,樂有薇都牢記於心,鄭好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樂有薇接著蘸墨,返身在碧字下方寫下玉字,對嚴老太笑道:“嚴奶奶,太夫人教會您寫字,鄭好的父親也教會我寫字。他善待我,教導我和鄭好學習書法,使我們擁有獲益一生的愛好。我想,書法也好,刺繡也好,都是巨石,我們坐在上麵,用來對抗生活的洪流,以及每一次灰心失望的時分。”

掌聲又響起,趙致遠籲口氣,一段故事,一個字,就把場內熱度調到最佳狀態,至情至美,今晚的拍賣晚會能大成,兒子趙傑還有得學。

樂有薇稍稍調整耳麥,眼神直望到人心裏:“籌辦這次拍賣晚會,過程很曲折。嚴奶奶和她的朋友們心疼我,勸我放棄,但我相信,善意就像技藝,是有傳承的,也會被傳遞。嚴奶奶,您看,這座中上千人,以及網絡上無數關注這場拍賣會的人,就是證明。”

她麵向眾人,深深鞠躬:“謝謝所有的你們,即使洪水滔天,善意也如同磐石,永無轉移。祝福各位有能力自渡,有餘力渡人,乘風破浪,自由自在。”

小薇的網名是直掛雲帆濟滄海,就是這個含義吧。秦杉攥緊手中的號牌,苦海無邊,樂有薇笑談人生,講完自然而然消化掉,舌燦蓮花地進行下一個流程。

掌聲經久不息,樂有薇靜待它淡去,語速柔和地推介第一幅繡品:“這件《海棠春睡圖》出自袁萍之手,藍本是明代畫家作品,作者不詳。朝代更迭,淹沒了畫家的姓名,但他的作品代代相傳。人類追求的長生,在藝術領域得以實現。書法、繪畫、刺繡、詩詞歌賦,都是民族文化的瑰寶,為我們開啟穿越時空的旅程。《海棠春睡圖》就是今晚的入口,起拍價為500元,每次加價以200元遞增,喜歡它的朋友請舉牌。”

接下來的拍賣非常順利。對於大多數看客而言,最觸動心弦的是情感,自發參與競拍者越來越多。舉牌人接二連三,加價,爭奪,再加價,再爭奪,三次唱價,落槌,節奏緊張,競爭也愈加激烈。

花上一兩千塊,就能拍得一件繡品,個人舉牌者絡繹不絕。商戶們則一口氣拍得數件繡品,樂有薇以小問答的方式,讓他們變相打廣告,答謝他們的支持:“我看您專挑尺寸大的繡品下手,是作為家居軟裝嗎?”

姓崔的經理說:“對,當成裝飾畫,另外我還想再預訂幾件尺寸更大的,用作我們阿嵐餐廳的屏風和門簾。”

漢服社團的代表侃侃而談:“下半年開學季的迎新生晚會,開場環節是漢服及傳統禮儀展示,服飾我們準備得差不多了,但還想要一些具有民族特色的配飾,顧繡剛好切中了我們的需求。”

慶心茶業的總經理連拍了十幾件繡品,樂有薇笑得很舒暢,大雅之地有大錢,她對視頻風格的堅持是對的,介紹道:“這位買家是慶心茶業的總經理連國蘭連女士,貝斯特拍賣公司的大客戶。連女士既是製茶專家,也是資深藏家,您今天親臨現場,拍下這麼多繡品,大力支持慈善事業,實在令人感動,謝謝您!”

實習生遞去話筒,連國蘭笑著說:“是繡品,更是藝術品。我拍下來,不僅僅是欣賞,還想邀請各位藝術家和慶心茶業達成深度合作,讓更多人領略美、使用美。”

連國蘭是迄今最重頭的買家,雖然眾人都料之不及,但姚佳寧和樂有薇共事幾年,很有默契,樂有薇給她一個眼神,她就把慶心茶業官方網站切換到大屏幕上了。連國蘭當眾表示,慶心茶業將和村婦們簽訂五年合同,每年定製一批精美的茶盒,作為會員禮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