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過的卷子逐漸堆成小山,伴隨著教室外的蟬鳴聲,在炎炎夏日下終於迎來了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試。
漫天的白卷從樓上一拋而下,高三教學樓和宿舍樓下均是白茫茫一片。
薑酒收拾好所有
() 的私人物品,站在樓下從下往上看,用手機將高三生興奮扔下試卷的畫麵定格下來,並隨手轉發給江肆。
“走吧。”陳默接過薑酒手裏的書,最後看了一眼就讀三年的學校,拉著薑酒走出學校。
“以前總覺得這一天很遙遠,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薑酒看著校門處的石碑,上麵刻著臨江一中的‘天道酬勤’校訓,心裏生出點感慨和不舍。
“再難熬的日子也會到頭的。”陳默輕聲說。
因為即將要考試,薑母緊張得坐不住,反反複複念叨著高考那天要穿的衣服,早上要煮什麼早餐。
還複印了薑酒和陳默的準考證,神神秘秘說要拿去廟裏拜拜,薑酒雖不大信這些,但一直待在家裏有點悶,就隨著薑母出來廟裏透透氣。
薑母對著神像一臉虔誠地反複念叨著,周圍還有許多帶著孩子的家長同樣在跪拜。
解簽和符袋處擠滿了人,薑酒看著上麵‘平安’字樣的符袋心下微動。
既然來都來了,不如也求個平安符討個平安吉利,他學著周圍人虔誠地禮佛。
祈願江肆早日康複,來年考上心儀的大學。
高考前最後一天晚上,薑酒接到江肆的電話,距離他們上一次通話已經過去很久,偶爾他會分享些學校的事給江肆。
不過江肆有時候隔了很久才回複,就像隔著遙遠大西洋彼岸信號被阻隔了一樣。
薑酒接起電話,耳邊是江肆極輕的呼吸聲,許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幹嘛打電話過來又不說話?”薑酒忍不住抿唇笑了笑,低頭看著手裏替江肆求的平安符。
“天氣預報說明天有雨,”江肆聲音很輕,“記得帶傘,別淋濕。”
“嗯。”薑酒往旁邊瞥了眼已經收拾整齊的考試用品。
“準考證記得放進考試袋裏。”
“...我知道。”薑酒無奈地聽著江肆絮絮叨叨囑咐,“這麼重要的事我怎麼會忘記?”
“記得就行。”手機那頭輕輕笑了下。
說完之後,氣氛又沉默下來,薑酒轉動著手裏的平安符,突然想著視頻通話看看江肆那邊的情況。
“要不我們開視頻通話?”薑酒提議。
沉默了好一會,手機那頭才應聲,連上視屏聊天之後,薑酒看著屏幕上黑暗的背景,蹙了蹙眉,“你那邊這時候不應該是白天嗎?怎麼這麼暗?”
“屋裏沒開燈,暗點好睡覺。”
“...哦,”江肆的臉掩在晦暗不明的光線腫,薑酒怎麼也看不清江肆的臉,隻能聽到屋內不時響起的刺耳儀器聲。
“你那邊有點吵,能睡得著嗎?”薑酒那段時間在醫院也經常聽到這些聲音,常常覺得心煩意亂睡不好。
“習慣了。”
薑酒努力辨認了下黑暗中江肆靠坐在床上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江肆似乎清瘦了許多,“太暗了,連人影能看不到。”
“不用看,聽聲音就行。
()”
“誒,你到底什麼時候回國?⒐()_[()]⒐『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薑酒繼續問。
“很快了...”
薑酒疑慮地看向黑暗中那道身影,“你上次也是這麼說?”
那邊又沉默下來,黑暗中江肆的身影許久都沒有動一下,“這次是真的很快了。”
“......”不想再在這麼問題上多繞圈,薑酒談起別的話題,“許白被警方帶走了你知道嗎?聽說他家裏正在到處找人給他打官司。”
“做出這種事,早就該進去蹲一蹲。”提起許白,薑酒聲音冷下來,“不過你受傷這麼重,為什麼你家沒有追究許白的責任?”
江肆良久都沒說話,“先早點休息,有什麼事考完試再說。”
薑酒隻好結束了通話,這才發現自己手裏一直攥著平安符忘記給江肆看,算了,等下次再告訴江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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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原本燥熱無比的城市也涼爽了下來,沒有出現學生中暑和不適的情況。
薑母特地換上了一件年輕時候的旗袍,討個旗開得勝的好兆頭,歡歡喜喜地送薑酒和陳默兩人去考場。
一套套卷子疊出來的經驗和成績,讓薑酒在考場中遊刃有餘,幹脆利落寫下答案。
高考結束時心裏那塊大石頭終於完全落了下來,塵埃已定,隻需要靜待花開結果之日即可。
謝師宴過後,薑酒第一件事就是辦理護照和簽證,等手續辦妥之後,搭上了飛往英國的航班。
江肆在英國一家私人療養院養病,隻是等他到達那裏時,卻被工作人員告知江肆已經出院,至於出院後去了哪他們也無從得知。
薑酒失落地拉著行李箱站在療養院外,原本他想給江肆一個驚喜,所以並沒有告訴江肆他來英國找他的事。
無奈之下,他隻好放棄原計劃,打電話和發消息過去給江肆,但從白天到天黑,江肆都不曾回過消息。
他拉著行李箱站在倫敦的大街,看著來來往往的陌生麵孔,等了許久,手機都不曾響起。
看來...隻能先找間酒店過夜再說。
就在薑酒要辦理入住的時候,他媽媽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他剛想開口說他已經安全抵達英國。
薑母焦急的聲音打斷了他,“薑薑你快回來吧!江肆快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