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真是個9，因為她6翻了。
“其實這次讓你回來，就是想跟你說這個事兒”
我爸平時不愛說話，是個挺沉默的人，很少見的提了話茬。
不等我接話，他就接著跟我說：
“這幾年你媽一直鬧大仙兒，縣醫院、市裏醫院都去了，精神病院也住過，北京我也帶他去過。”
說到這，我爸遞給了我一根煙。
“啊……我不會抽……”
我連忙擺手。
“你以為你高中時候抽煙我們聞不出來？”
我爸瞪了我一眼：
“現在你成年了，也算大人了，這些事就不瞞著你了，會抽就抽吧，在外頭少抽點。”
點上煙，我爸沉默了一會兒。
“這幾年給你媽看病，欠了不少錢，過幾天我去辦簽證，國外說給的工資高，你平時放假就多回來……”
聽到這，家裏歡樂的氣氛一下子就沉悶了。
我家的條件還算不錯。
我爸是一個電焊工，有高級技工證的那種，廠子有活的時候一個月能賺一萬多塊錢，沒活的時候也有保底工資。
一年算下來總有個八九萬塊，不算富裕，但也吃喝不愁，還在縣城買了一套小房子。
鬧大仙兒的時候瞞著我究竟去了多少趟醫院我不清楚，但是讓小有盈餘的家庭因為去醫院看病變得負債累累，這到底是受了多少罪？
以至於家裏唯一的頂梁柱都要去國外打工。
我心裏頭好像被膠水堵住了一樣難受，跟我爸說：
“要不然我休學吧，在家照顧我媽”
“放什麼屁，你好好上你的學，家裏的饑荒都是借親戚的，不著急還！你媽現在出馬了，不鬧毛病了！”
不鬧毛病了才怪，那個老太太剛走才多大功夫。
看了看我媽，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憔悴的像一個六十歲的老太太，我心裏的火騰的一下就竄了起來：
“就這幫大仙！就他媽會禍害人！憑啥他們出來拿香火，讓我媽受罪！”
當時的我腦袋裏一片空白，氣的咬牙切齒。
“這事不用你管，你好好上學，出去別亂花錢就得了！”
我爸似乎也有火氣，對我說道。
“我怎麼就不能管了？這是我媽！這要是你媽呢！”
“這他媽還是我媳婦呢！”
啪！我爸一巴掌抽到了我臉上，這個嘴巴沒讓我清醒，我甚至都沒覺得疼，接著說：
“你就會跟我使厲害！你咋不跟那幫大仙兒使厲害去？”
我媽看我爸動手了，趕緊起來拉開了他，對我說道：
“你咋跟你爸說話呢？上個大學把爹學沒了？那玩意看不見摸不著，咋跟人家使厲害啊？傻不傻。”
麵對著我媽我實在是說不出來話，就在這時，我看到了擺在電視櫃旁邊的供桌，上麵擺了幾個佛像。
就走了過去指著佛像咬著牙說道：
“就是這玩意唄？我今天都給他們砸了，我讓他們看這個大仙！”
“你要想讓我死你就砸了吧，這些年折騰的我也活夠了”
說完這句話，我媽長長的泄了一口氣，癱坐在了沙發上，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