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完一場大雨,山路泥濘,濕滑難行。
倒是那雨後的霧氣,纏繞著生機盎然的青翠山林,遠觀之下,在心底升起了些許神秘的美感。
但,也僅止於此了。
對於於長轄而言,他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好風景。作為一個走慣了水泥路、柏油路的人,這一腳黃泥一腳坑的路麵,那是怎麼都讓他高興不起來的。
更何況,他走的還是山路。
作為一個瘦弱的死宅,平路兩公裏便已是他的極限,更何況還是這一眼望不到頭的山路。
雖說這條山路他已經來回走過幾趟了,但細狗就是細狗,他不可能因為那短短幾日修行,便能成為一個登山大師。
看了眼走在前頭的那個女子,他咬了咬牙,繼續前行。
行在他前麵的女子一身青色道裙,身姿綽約。她的頭發紮作道士髻,髻上插著一枚玉簪。從後麵望去,便覺她長相不賴。
她身後斜背著一個帆布包袱,包袱下是一把鐵劍。劍柄以麻線纏繞,木製的劍鞘看起來有些風化的痕跡,遠遠看去就像那燒火棍一般。
不像於長轄的氣喘籲籲,那女子腳步沉穩,看那泥濘的山路似乎未對她造成多大的影響,就仿佛是行在平路一般的輕鬆寫意。
嘖,牛逼……
於長轄看著女子的背影,伸手緊了緊自己身上與女子同樣的包袱,跟了上去。
再度登了片刻的山,他便已經有了力竭的跡象,又咬牙跟了幾步,隻得無奈的坐到了山路邊上的一塊大石之上。
“蒲嘉師姐,你慢點,我…我走不動了,我要休息一下。”
道裙女子朝前走了幾步,聞言便轉過了身來,看向這邊。
她戴著一副不透光的青色麵紗,看不清楚模樣。細長的柳眉下,是一雙如水般清澈眼眸。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望著於長轄。
正巧這時,自她的身側飄過一縷霧氣,將她的身形隱去一些,給她溫柔的氣質,添上了飄逸出塵之感。
乖乖,就這氣質,無敵了。要是拍個什麼仙俠劇,那不得讓一眾死宅把屏幕舔爆。
哦,差點忘了,這就是仙俠世界……
作為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這種他本來是不信的。直至他看到一個帥的過分的老哥踩著一柄大劍從他頭頂飛過時,他才無奈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穿越,神經。
於長轄坐在石頭上恢複著體力,蒲佳師姐則靜靜的站在不遠處的石階之上等待著他起身。
雖然什麼話都沒說,師姐的表情也是一如既往的溫柔耐心,但於長轄也不得不在恢複些體力之後匆匆起身跟上。
沒辦法啊,換做誰都不願意讓別人等太久。
上山的路漫長且艱辛。、
來到山門前,已是臨近黃昏,泥濘的山路已經走完,此時於長轄站在結實的青石台階之上,與師姐揮了揮手算是告別,隨後徑直回了自己住處。
他實在是沒有力氣說話了。
回到屋舍,他將包袱解下隨手丟在一旁。長劍隨著包袱一齊砸在地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這是一個簡陋的房間,一扇木窗、一張木床、一張木桌與兩把木椅,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
於長轄翻身倒在木床之上,微微喘氣片刻,才總算恢複了些精神。
他雙手枕在腦後,右腿成三角狀搭在左腿之上,睜著眼看著屋頂的木梁發呆。
經過一天的折騰,他此時精疲力竭,恨不得就這樣睡過去。隻是人在經曆了劇烈的運動之後,立馬就能沉入睡眠明顯是不現實的。總是要休息片刻,才能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