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顧星枝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看到了在光影之中身姿朦朧的顧青承。
以為是在做夢，就著顧青承的手，小口小口抿著，喝了幾口湯。
“很乖呢！”
他就跟往常那般哄著她，嗓音溫和，顧星枝更覺得是夢了，因為現在的顧青承是不會這麼哄她的。
“我好想你……顧青承，蓓蓓死了，我好難受！”
“沒事，沒事！有我在呢。”
他拍打著她的後背，顧星枝在顧青承的懷裏漸漸地睡了過去。
夜色中，透過淡淡的月華，顧青承打量著懷裏顧星枝的小臉。
她的輪廓早已經在心裏描繪了千千萬萬遍，每一眉、一眼都清晰如昨。
俯身，在她光潔飽滿的額頭落下輕柔一吻，飽含了太過深重的情感，令人承受不住。
第二天醒來，蘇星核來房間裏麵看她，給她送湯。
顧星枝問，“昨晚上是你喂我湯喝的嗎？”
“嗯，是我。”蘇星核說。
“哦……”
顧星枝低著頭喝湯，沒再多問，心頭湧現出幾分難過和失落。
“這湯的味道好熟悉，是顧青承熬的嗎？”
“不是他，我找了個中醫給你熬的，不難喝吧？”
“嗯……味道還挺像的。”
顧星枝在心裏歎氣，是啊，他已經走了，畢竟她發了那麼大的脾氣，他不會慣著她的。
“蓓蓓呢？蓓蓓現在怎麼樣了？”
顧星枝多麼多麼希望，蘇星核能夠告訴她，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可是，不是夢，關蓓蓓是真的死了，而且還被人截肢裝到了袋子裏麵。
那麼恐怖的場景，顧星枝一輩子都忘不了。
“霍進衍在料理她的後事，放心吧，那個鄭爵，肯定逃不了！霍進衍說了，會竭盡所能讓他死。”蘇星核安慰著顧星枝。
顧星枝再次回到宋家，距離她離開，已經整整四天了。
家裏隻有她一個人，空蕩蕩的，宋墨然還沒回來。
想了想，現在宋墨然算她半個丈夫的，顧星枝給宋墨然發了條信息，說自己回家了。
宋墨然沒回複。
顧星枝將客廳打掃了一遍，沙發有些淩亂，上麵有長長的，女人的頭發絲，黃色的。
不是她的。
沙發墊子上麵有一些白色的東西，已經幹涸了。
顧星枝什麼話都沒說，將沙發墊子換成了新的。
回了房間，房間的床單也是淩亂的。
最中央還有一團幹涸的血跡。
顧星枝驀地想起，那個時候自己突然來大姨媽，還沒來得及換床單。
正在換床單的時候，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打來的。
顧星枝停下手中的動作，接起來，“喂？哪位？”
對方不說話。
“喂？”
對方還是不說話，然後把電話給掛斷了。
顧星枝疑惑地盯著手機……
或許，打錯了吧！
*
彼時，顧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顧青承在收拾辦公室的東西，他的東西不多，一個箱子就能裝完。
方鎧站在一旁掉眼淚，一個大男人，看到顧青承要走，他哭了。
“顧總，您非走不可嗎？能不能不走呢？”
顧青承不說話，他低著頭，看著一個小盒子，好似在出神。
方鎧抽噎著，他舍不得顧青承，不想跟在其他人身邊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