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魚藥其實不是魚藥,是二叔買的散裝劇毒農藥,這下可壞事了,那些劇毒農藥直接流入了魚塘,導致出現死魚事件。
“老板,對不起,都怪我大意疏忽,如果我不回家的話,就沒有這事發生,都怪我,沒有吩咐好他們,老板,對不起…”吳振將事情經過詳細的敘述完,哽咽著自責道歉著,到最後聲音竟然變成哭泣。
我沉默了,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吳越此刻的心情我當然理解。
這是吳振出校門後,第一個用自己專業*作的養殖場,也是實現他多年夢想的養殖場,對如何*作養殖場,吳城投入了全部心血。
從規劃到動工,從幼苗養殖到準備出魚,他寸步不離的吃住都在那裏,可就在準備收獲的時刻,卻出了這意外,那悲痛欲絕的心情,就像看著自己亂蹦亂跳的孩子,在自己一轉身時,竟然溺死在水裏。
我現在的心情是糟糕得一塌糊塗,廠裏訂單銳減,而客戶也有意的降低單價,這已讓我焦頭爛額,正在思慮如何應對。
而家裏偏偏這時候出了這擋意外,可謂是雪上加霜,煩躁,焦慮,悲痛,一齊襲上心頭。
身為老板,越是這時越要冷靜,不能亂了自己陣腳,否則會引起下屬的人心彷徨,我稍稍調整了一下情緒,正準備安慰一下吳振,電話竟然傳來了楊彬的聲音。
“楊爽,現在怎麼辦?哦,媽有話跟你說。”
應該是吳振太傷心,怕自己悲哀情緒影響到自己吧,就換了大哥來聽電話,我猜測道。
“楊爽,你在聽嗎?”兒女在母親眼裏永遠長不大的孩子,電話裏傳來媽慈祥和善的聲音。
“媽——”聽著母親的聲音,我像個受委屈的孩子叫了一聲,隨即想到媽現在的年齡,可是不願讓她再受刺激,忙強打精神接著道,“媽,我沒事。”
“沒事就好,做生意總會有賺有虧,我看魚死了就重新養過,小孩子不懂事,你可別怪你二叔他們…”媽聽後安慰道,並嘮叨開來。
我聽著聽著才明白,二叔知道事實真相後,親自帶著全家人登門道歉。
一家人跪在客廳裏,求媽原諒,任媽怎麼勸也不肯起來,弄得媽是舉手無策,隻有打電話給我。
“楊爽,二叔他們也不容易,他們也不願這種事發生,現在人家都跪上門,大家都是村裏人,低頭不見抬頭見,我看這事都已成事實,就別追究他們責任,就這樣算了,就當做生意少賺點。”媽最後說道。
我聽後苦笑,二叔家境自己知道,比自己當初還要窮,我回家辦養殖場,他也學其他村民挖了張小魚塘,跟著學養塘虱魚,聽說還是借錢來養的。
如果自己追究他們責任,難道讓他們折屋賣瓦來賠償,這個自己絕對做不出。
人家都上門道歉,而且是跪著道歉,在村裏可是很丟人的事,可他們都做了————唉,男兒膝下有黃金,有那個男人會願意這樣。
而此時媽心裏應該也不好受,一方是以前經常幫忙的村裏叔伯,另一方是自己,善良的媽肯定希望自己能原諒二叔,想到這裏,我被媽的偉大寬容所感動。
“媽,你跟二叔說,我沒有怪他們,這事我不會叫他們賠償什麼的,叫他以後管好孫子別再惹禍就行,你叫大哥聽電話。”人心都是肉做的,此時的我又能責怪誰,唯有安慰道。
聽到我答應,媽放心的應了聲,就將電話給了楊彬。
我詳細的詢問了養殖場情況,心裏有了個底,才讓楊彬叫吳振聽電話。
“吳振,是男人的就不要哭,不就是死點魚嗎?魚死我們還可以重新養,但信心沒了,我們夢想就真的破碎了。我打算再注入資金,你有沒有信心重新再來過?”我聽到吳振聲音帶著抽歇,就淡定的說道。
養殖場是我在村裏的第一次投資,可不能就這樣跨掉,何況還有不少村民搞了小魚塘跟養,我毅然做了這個決策。
“有。我有這個信心。”過了許久,終於傳來吳振堅定的聲音。
我聽後鬆了口氣,詢問了資金問題,吩咐了他幾句,才掛掉電話。
隨即叫財務肖梅進來,了解了一下財務情況,點燃了根煙,開始沉思起來。
目前情況並不樂觀,才半個月時間,廠裏周轉資金隻剩下八十一萬,還可以維持廠的各項開支。
而養殖場估計要再次注入四十萬資金,如果調了資金過去,隻剩下四十一萬,明顯不夠用,除非有貨款收入補充。
想到這裏,我眉頭皺得緊緊的,唉,看來得動用自己殺手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