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3 / 3)

監管人員進來,隔窗口把兩袋食品遞給荊巨謀。

荊巨謀:“對不起,請問是誰送的?”

監管人員:“大門口停了輛奧迪車。隻說是轉交給你,不知道是誰?”

大街上繁華處。

張梁柱與紅杏並肩走在林蔭道上。

紅杏:“好久沒有這麼平靜了。這街道越修越漂亮啦!”

張梁柱:“你看,前麵廣場上,有人在放風箏。”

紅杏:“咱們也去放吧!”

監獄裏。

荊巨謀數著牆角下堆放的一包包別人送來的各類食品袋,仰天長歎,自言自語:“想不到我荊某人關在這裏,倒成了被人供奉的真佛了!嘿,我成了佛了!”

一個穿風衣、戴墨鏡的貴婦人進門,盯了荊巨謀幾眼,隨手把一袋貴重食品遞給荊巨謀。

荊巨謀:“對不起,請問你是誰?或者,你是誰委托看我的?”

貴婦人:“你保重吧!別問那麼多。”

荊巨謀:“我會有出頭之日嗎?”

貴婦人:“好自為之,心誠則靈。”

貴婦人離去。荊巨謀突然站起,在室內來回踱步。

荊巨謀的畫外音:“好自為之,心誠則靈。這不是佛語嗎?佛語?哈哈!佛語。我明白了:堅守心壘,必成正果。熬吧!”

白天。陰霾滿天。

可可西裏荒原上。

數百個小土包錯落成不規則的一片,像一個個圓圓的句號。每個墳包上插著一個鐵鍬把,象驚歎號指向藍天。

張梁柱,紅杏,尕五子陪一個挎著照相機的女記者在墳包間緩步穿行。女記者變換角度,按了幾下快門。

女記者:“這些墳包下都有遺體嗎?”

張梁柱:“肯定有!”

女記者:“墳包上插斷鍬把是什麼意思?”

張梁柱:“是死者的鄉親為他留下的唯一紀念。”

女記者:“十年采金熱,竟有這麼多人棄屍荒原。他們都是哪裏的人?”

張梁柱:“遍布大西北各個省區。”

女記者:“你認為,轟動全國的黃金大案已經結束了嗎?”

張梁柱:“……你問問這些沉默的墳包吧!當然,它們永遠是沉默的!”

女記者久久地望著張梁柱那冷峻的臉龐,似乎讀出了一種嚴峻的深刻。

幾個身影雕塑般佇立在荒原上,襯托著亂葬墳的背景。

一年以後

白天。

青藏鐵路可可西裏某路段工地上。已鋪設成形的路基和鋼軌在一望無垠的荒原上延伸著。已身為鐵路配套生態工程承包隊隊長的張梁柱正指揮他的部下為路基邊緣貼草皮、植花木。尕五子、韓二龍、紅杏、賽木兒等身穿特製工作服的工作人員正在培土澆草,精心施工,一個個神彩飛揚。

一麵印製著“青藏鐵路配套生態工程隊”字樣的紅旗在豔陽微風中招展。

鐵路西側近旁不遠處,是那些數百個由當年的淘金遇難者留下的錯錯落落的墳包,象一個個圓圓的問號,叩向著藍天。

女記者挎著相機,打開微型錄音機,站在工地與墳包之間的草地上向張梁柱進行采訪。二人已是熟人,笑臉相迎,握手寒暄。

女記者:“張隊長,很高興,能再次在這兒采訪你。”

張梁柱:“不用客氣。你辛苦了!”

女記者:“張隊長,幾年前,你一直身為西部農民‘集體采金隊隊長’;現在,你又成了‘青藏鐵路生態工程隊’隊長。今非昔比,你已是名正言順的企業家了。撫今追昔,你能不能概括地談一下這幾年的奮鬥曆程與人生感觸?”

張梁柱:“怎麼說呢?我覺得我們現在所站的這個位置就具有最恰當的象征意義。你看看西邊,那就是當年我們那些淘金遇難者留下的墳包。那是一段曆史,象一個個大問號;你再看東邊,這就是橫跨地球第三極的青藏鐵路。而我們承包的是生態工程,是要為子子孫孫、千秋萬代負責。兩相比較,感慨截然不同啊!”

女記者:“你說的太含蓄了。能不能再明確一點?”

張梁柱笑了,左右張望了幾下,繼續說:“客觀地講,十年淘金熱,帶動了一部分農民的致富,同時也留下了太多的遺憾。應該說,付出了代價,檢驗了法規,鍛煉了隊伍,增強了理性。那時候的最大問題在於:農民的致富熱情未能被納入有序的法製軌道。當然了,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啦!西部大開發,青藏鐵路建設,麵向社會,公開競標,法規先行,成龍配套,一切工程都在按規劃有序進行。法規建設與人員素質都趨向成熟了。我的看法,照這樣的路子穩妥發展,不斷完善機製,那西部開發嘛,十年時間一定成功!”

女記者:“你這麼有信心啊?”

張梁柱:“當然啦!你可以好好參觀一下我們的工程嘛!看一看人氣有多旺!”

女記者和張梁柱同時笑了。

背景上熱騰騰地施工現場轉換成向無垠荒原延伸的青藏鐵路大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