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梁柱:“好!禮尚往來。我這兒有一個金蟾蜍,比上一回你在紅金台要送我的那一塊金疙瘩要大得多。怎麼樣?它夠你韓老板用一陣子的吧?”
韓發財:“哈哈哈哈,張老弟這是在用我的辦法來治我了。記得上一次在紅金台,你拒收我送你的金疙瘩。那麼這一回,我當然要拒收你的金蟾蜍了!咱們彼此彼此嘛!”
張梁柱:“韓老兄看不上這玩藝兒,我就愛莫能助了!”
韓發財:“你有的是辦法,就看你慷慨不慷慨了!”
張梁柱:“什麼辦法?說?”
韓發財:“把你的紅金溝劃一半地盤給我。”
張梁柱:“我答應,我的手下人能答應嗎?這些窮瘋了的農民好不容易找到了金窩子,那就比他們的性命還要金貴,要教他們讓出地盤,跟抽他們的筋、扒他們的皮有什麼兩樣?”
韓發財:“你這話我信。要放我手下的人這會兒在山上,遇到這種事也會這麼想、這麼幹。可是你再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山下的那一群人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在山上淘金窩子發大財,他們能無動於衷,善罷甘休嗎?”
張梁柱:“按照綠林裏的規矩,先占山者為王。按照金場上的規矩,先上山者為主。這先來後到的區別,總歸還得講吧?”
韓發財:“先占山者為王,先上山者為主,這話我認。但我也同時知道,金窩子是上天賜給所有淘金人的,不是誰一家的私產。兩相爭鬥,勝者為王,這也是從古到今的通例!”
張梁柱:“看來,韓老板果然是要兵戎相見了?”
韓發財:“我不動手,手下的人自會衝鋒陷陣!
張梁柱:“我明給你說,我山上有五十條漢子。”
韓發財:“我也明給你說,我帶了一百人,另外,其它州縣又來了二百人,加起來三百條漢子,夠你對付的!”
張梁柱:“兵貴精不貴多。我的人,全是同鄉同族,不象你的烏合之眾!”
韓發財:“我的人馬是烏合之眾不假,但他們已白等了將近十天,聽山上有窩子全急紅了眼。人急了就象狼餓了一樣,哀兵必勝,你掂量掂量!”
紅金溝河灘處。
王金貴把篩籮裏的金粒抓了一把讓幾個女子看並訓斥翠花用色相勾引金農。
王金貴:“行啦行啦,金子可以給你們看一看,看完了你們就走人。我們這山上呀,是忌諱你們這些耍俏賣俏的女人們的!”
翠花:“你這老伯真是個封建老頑固,如今這社會講究改革開放;有了改革,你們才能上山挖金子,有了開放,我們女人也可以上山掙錢。各用各的本事,誰管誰啊?反正我們既不偷,也不搶。”
韓二龍:“你的幾個小妹妹今晚上就鑽我們的帳篷,成不成?”
翠花:“成啊成啊,我們上山,就是慰問你們的。誰願掏一張大團結,或者捏一小撮金子,我這些小妹子就歸誰嘛!兩相情願,買賣公平,這多好呀?”
幾個金農圍攏住翠花,低言相商。
金農甲:“怎麼樣?我包一個?”
金農乙:“天一黑,那個胖女子就歸我,成不?”
王金貴突然躥起,大罵韓二龍。郝圖過來助陣。
王金貴:“二龍,你這壞小子,陡不楞地就帶來了一幫風塵女子,你是存心要毀掉咱的金場嗎?你摸摸自家的臉,你就不嫌羞你的先人嗎?”
郝圖:“你韓二龍聽著,馬上把人給我帶下山去!你小子想把我的淘金場變成賣笑場,看我不教人砸斷你的腿!快,馬上給我送人。”
韓二龍:“好,好,我馬上送人、送人。看看熱鬧嘛,有啥呢?”
韓二龍逼著幾個女子往外走,翠花一邊嘟噥,一邊與幾個貪色金農使媚眼,浪態畢現。
翠花:“好兄弟你們記著,我們在山下的帳篷裏等著你們。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給你們留著,一定要來啊……”
翠花的喊聲被金農們的狂笑亂喊淹沒。
碉堡裏。
尕五子又一次倒滿酒杯,張、韓二人舉杯再飲。
張梁柱:“你已經看清了我這山上關隘,一崖一溝一碉堡,這叫做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誰想上來誰就是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