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木兒雙手激動得發顫。
張梁柱轉向眾金農:“鄉親們!這金蛤蟆確實是我們的好兆頭!紅金台到底沒有白來,就讓我們甩開膀子地幹兩天吧!”
眾人歡呼著大幹起來。
黎明,晨曦初露。
山脊上躑躅一男一女兩個人影,是韓發財與紅杏。
兩個人互相攙扶著,趔趔趄趄走過懸崖。
深淵。紅杏恐懼的眼睛。
天大亮了,四野顯出一種荒涼的迷茫。
兩人走過亂石狼籍的河灘。在河灘上坐下來,紅杏喘著粗氣。
韓發財恐懼地四處張望著,拽著紅杏往前走。
在一片蓊蓊鬱鬱的草灘前,紅杏露出興奮的眼神。他們看到了一汪淺水,跌跌撞撞地奔了過去。
倏地竄出一隻野兔,驚得紅杏跌倒。
渾濁的、混合著各種動物糞便的一汪水。
紅杏和韓發財用雙手捧喝著。然後用衣袖擦了擦嘴角,顯出一種無可奈何的神情。
兩人緊走了幾步,紅杏突然坐倒不起,韓發財拽她。
韓發財把肩頭的褡褳搖了搖:“走吧走吧,有這金褡褳在身上,腿上能沒勁?”
紅杏連連搖頭:“不行了,我死活走不動了!”
韓發財:“硬撐著嘛!總不能住這兒!”
韓發財把紅杏架起來,走了幾步,壓得歪倒,大口的喘氣,韓發財痛苦地抽搐著臉。
突然一聲馬嘶。兩個人驚喜地望著不遠處有一藏民帳篷,於是向帳篷走去。
帳篷前栓著一匹矯健的黑駿馬。
韓發財轉動著貪饞的眼睛。
帳篷裏走出一個壯年藏族漢子,用藏語問了一句,韓發財聽不懂,連連搖頭。
藏族漢子用手勢招呼二人進帳篷,韓發財恐遭不測,連連擺手。
韓發財用手勢表示要買那匹馬,藏族漢子搖頭。
韓發財指了指疲憊不堪的紅杏,用乞求的目光表示要買馬,他小心翼翼地從褡褳中捧出一把砂金,舉到藏族漢子麵前。
一捧金粒子在藏族漢子的雙眸中熠熠放光。
藏族漢子點點頭,接過砂金,又去解下馬韁。他深情地看幾眼他的駿馬,交給韓發財,扭身進了帳篷。
馬嘶叫著,不願離開主人。
韓發財想騎上馬背,馬轉圈兒。
韓發財使盡力氣把馬拽到一斜坡下,馬看不見帳篷了,方順從前行。
韓發財把紅杏舉向馬背,自己又騎上去,並讓紅杏在背後抱住他的腰。
韓發財得意地回顧了一眼紅杏,然後策馬狂奔。
紅杏被顛得臉煞白,哀求韓發財:“慢一點,慢一點,我受不了!”
韓發財往後一瞥:“我怕教那個賣馬的家夥追上!”
狂奔的馬。過小溪,趟沼澤,直衝前麵的大沙丘而去。
馬背上,紅杏的長發飄甩著。
韓發財回頭哈哈大笑。
遙遠的半山崖上的寺廟。
寺廟的朱漆大門象一個嘲弄世人的闊大的嘴巴。
無風,大杆上的經幡雕塑一般全然不動。
大沙丘脊上。
載著紅杏和韓發財的那匹馬似乎跑累了,一步一步地往前挪著。
韓發財焦急的臉。
紅杏披頭散發。
韓發財:“過了這座大沙丘,就到公路邊了!
紅杏:“馬好象跑不動了!”
馬停了下來,又回過頭不停地嘶鳴著。
韓發財大怒,勒緊馬韁,馬原地打著圈兒,不肯再前進了。
韓發財瞪紅了眼睛。
紅杏驚嚇的眼睛。
韓發財突然狠狠砸了一拳,馬狂奔起來。
馬左甩右抖,一副不馴服的野性。
紅杏緊抱著韓發財的腰:“不行不行!我坐不穩!”
馬胡亂狂奔。突然馬身子一偏,將二人摔下沙梁。
馬停下來,看著山坡下的韓發財。
韓發財捂著摔傷的腰,向著馬大發脾氣:“不通人性!不通人性!我……我哎喲!”
那馬一聲長嘶,回轉頭,順原路疾馳而去。
紅杏大驚失色。
韓發財哀歎一聲:“完啦!”
紅金台下的帳篷前。張梁柱指揮金農們捆綁行李,啟程回返。衣衫沾滿灰塵的金農們喜氣洋洋。
張梁柱關切地問王金貴:“您老,能走嗎?”
王金貴:“下山了,這身上的傷也象全好了!”
郝圖笑嘻嘻地給王金貴打著招呼:“老夥計,咱哥倆總算要活著下山了!”
王金貴笑著。
張梁柱顯出輕鬆,招呼大家:“要輕裝,把那些破東西全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