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殿下已經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烙印,溫月鳶也不打算隱瞞,直接實話實說。
她說完,手指顫抖著,想要去遮蓋著烙印,即便是再卑微的人,也不會想把自己難以見人的一幕展現給心愛之人觀看。
不過,薑錦煙卻輕輕搖頭。
神色認真。
“月鳶…這不怪你,是我的錯,是我沒能護著你…”
她指尖觸摸著那道疤痕,疤痕上還結著血痂,有些地方流著膿水,一看就不是認真處理過的。
“我去找點棉花來,將你這膿水擦幹淨,你這傷口…不…你全身上下的傷口都需要重新上藥。”
薑錦煙站起身,不一會兒就抱來了一些瓶瓶罐罐 。
溫月鳶上回肩膀受傷之後,她就已經養成了搜羅一些好用的藥物來,因為藥隻要上得及時,傷口是可以愈合的很好的,說不定也隻會留下極淺極淡的疤。
小狗兒的衣袍已經從肩膀滑落至腰間,原先自己那十分愛觸摸的腹部,到此刻也是傷痕累累,溫月鳶長發有些淩亂。
薑錦煙替人將長發散落又重新束起,隨便盤了一個發髻,因為這樣才方便好上藥,發絲到處亂飄,不好方便上藥。
一次又一次…
對方為了自己一次又一次遭受這些。
就算是個人都不可能不動心。
雖說這是暗衛本應盡的責任,但到底還是難受心疼的。
溫月鳶此時鼻梁上留著一道血色傷痕,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烏黑的長發有些隨意的盤在頭上。
她雙手撐在床沿。
即便落魄成這樣,也有自己獨屬的英氣。
“忍著點。”
薑錦煙說完這句話,便開始將那些長膿的地方緩緩刮出,僅僅隻是這一個動作。
溫月鳶手指就死死抓住了床沿,床沿邊緣的布料被抓起一層又一層的褶皺,繡得精致的花朵扭曲。
指關節用力到泛白。
“嗯…”
即便是這樣忍耐。
唇瓣邊依舊難以抑製的溢出一兩聲輕啍。
薑錦煙耳朵卻忍不住發紅,溫月鳶這聲音怎麼怪怪的?
她心思忍不住發散,想到了一些不該想的,但隨即又很快收回來。
如今小狗兒這樣的情況,自己還胡亂想的話,簡直就是禽獸不如的東西。
薑錦煙細細上藥,動作輕柔,就像是蘆葦輕輕搔過皮膚。
溫月鳶這才鬆了手指,抬眸凝視著殿下,薑錦煙神情認真,就仿佛在看一件精美雕刻品一般。
手上的動作也是輕輕的,剛剛刮膿水弄疼了小狗兒,現在就不可以這樣了。
不過,薑錦煙在認真工作。
卻有人耐不住寂寞。
溫月鳶揚起脖子,盡管脖頸處的傷口稍微扯的有些疼。
但她還是吻了一下殿下的臉頰,殿下身上香香的,金桂的味道縈繞其中,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自己隔了七八日,終於能重新觸碰殿下的肌膚了。
在牢獄之中,溫月鳶就是靠著這一絲念想度過的。
即便那燙紅的烙鐵落在鎖骨之上,溫月鳶卻愣是沒發出一聲喊,隻用能殺死人的目光,緊緊盯著獄卒。
嚇得那獄卒不自覺鬆了手。
烙鐵掉在地上,燒燃了一片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