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老關的手停下來的是一句話，青樹的身子沒有動，可嘴動了。青樹輕輕說了一句話，老關的手就停了下來。青樹說，老關，如果說，你覺得為我離了婚，又不能娶我，自己吃了大虧，不這樣幹，一口氣咽不下。隻有這樣幹了，才不會那麼生氣了，才會好受，那你就幹吧。
正是青樹的這句話，讓老關把手停了下來。手隻是停下來了，卻並沒有離開。接著青樹又說了這句話，說了這句話後，老關的手就慢慢地縮回來了。青樹說，老關，我可以讓你幹，不過，我希望幹過後，馬上離開這裏，並且從此再也不要出現，我們將不會再有一點關係。把手縮回來的老關，整個身體都跟著縮了回來去。他了解青樹，知道青樹的話，從來都不隻是說說的。老關放開了青樹，抓起桌子上的離婚證，走了出去。
我知道，老關是真的生我氣了。這不能怨老關，換了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高興的。有些事，真是沒有辦法，這會兒，我要是讓他高興了，那我可能就會不知要有多麼難受。我並不是個偉大的女人，我一樣很自私，我不想讓別人高興，而讓自己太難受。
朱老三發現客棧的生意怎麼做也做不過青樹。就打起了別的主意。他讓人去城裏的歌廳找來了四個坐台的小姐。看到了四個塗得花花綠綠的小姐，朱老三好象看到了花花綠綠的鈔票。朱老三說，我請你們來，不是來當服務員的，體力活一點兒也不會讓你們幹。一點活不讓你們幹，還要讓你們白吃白住。小姐說，行了，別說這些好聽的了，我們在別的地方比你這個待遇還好，還有基本工資呢。別羅索了。說吧，想讓我們怎麼幹。朱老三說，不管用什麼法子，隻要讓客人進到我店裏，隻要客人在店裏，不管多少，你們都可以提成百分之二十。小姐說，二十太少了吧。至少也得百分之三十。朱老三說，行，那就百分之三十。小姐說，除了吃，喝呀，住呀，客人別的消費，你還提不提成啊。朱老三說，別的？怎麼也得收個床鋪費吧。小姐說，安全不安全？朱老三說，我們這偏僻得很。山高皇帝遠，沒有人管。小姐說，朱老板，你就看我們姐妹的吧。保證馬上讓你的生意紅火起來。
馬東軍在河裏遊泳。不太寬的河，馬東軍從河的這邊遊到河邊另一邊，又遊回來。許小桃走過來，穿著短裙，戴著老關的送的太陽鏡。一扭一扭地走了過來。馬東軍從河水裏走出來。黑亮的皮膚，結實的肌肉。閃動的水珠子，讓許小桃看得有點發呆了。許小桃自言自語，哇，好棒。馬東軍坐在河邊沙土堆上，想歇一會再遊。許小桃走過來，在馬東軍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許小桃說，想不到你還會遊水啊。馬東軍說，你想不到的，還多著呢。許小桃說，我也想遊水。馬東軍說，下去遊啊。這麼大的河，你想怎麼遊，都沒有人管。許小桃說，可我不會遊。馬東軍說，那就沒辦法了。許小桃說，哎，馬東軍，你教我遊水好嗎？馬東軍說，我不教。許小桃說，為什麼樣呀？馬東軍說，不為什麼，不想教。許小桃說，求求你了，你就教我吧，馬東軍。許小桃有點撒嬌地晃著馬東軍的肩膀頭。馬東軍看了許小桃一眼，沒有說話，站了起來，縱身一躍，跳到了河水裏。許小桃看著馬東軍水裏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