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命(陳牆)
第一章 請聽我的故事
她有著一雙幹淨透明的眼睛,平靜著這個世界所有的紛紛擾擾與是是非非,高挺的鼻以及緊抿著的紅色雙唇,一臉的溫柔,在上麵綻放著朝氣的微笑,甜蜜極了。筆直的頭發被全被紮起,一件輕小的貼身上衣,一條窄窄的短裙,剛剛合腳的高跟鞋,她是一個對任何人都那麼禮貌、得體得剛剛好的女孩,所有人都喜歡她,喜歡她的乖巧,喜歡她的懂事,喜歡她的安靜,可是她卻並不快樂,她像是一個爸爸媽媽生產出來的工具,用來維修他們年耄的身體,她是那樣可悲地發現了的,在她的內心充滿了任性與叛逆,可惜內心的背叛是一件多麼強烈而又沉睡的事呀,強烈得與現實中的一切形成鮮明的對比,沉睡得所有人都發覺不到它在反抗。
陳紫琳的房間很大,大到可以容下一張床,兩個單人沙發中間擺放著一個茶幾,一張書桌,一把椅子,一個書櫃,一架鋼琴,還有這個房間最起眼的東西,電話,媽媽總是會用這個安排著自己的一切,何是吃飯,有什麼事情以及提醒她已經是睡覺的時間了,無微不至無孔不入。走進這個房間整潔幹淨得會讓所有的人都相信並沒有誰入住過這裏,而這裏,確實住著一個同樣整潔幹淨的已經20歲了的女孩,這一切看上去是多麼的讓人舒服,她會對任何人都那麼禮貌,帶著她溫柔優雅的笑容,在裏麵彈奏著鋼琴。
“鈴鈴鈴……”電話鈴果然響了,覆蓋了鋼琴聲。
陳紫琳走了過去,接起了電話,吃飯的時間到了,媽媽確實很關心陳紫琳,她每天都會叫她準時吃飯,準時睡覺。
莊嚴的大堂有著潔白的牆壁,與之輝映的是擺在堂中心那個高雅的沙發,顯得那麼高貴典雅,華麗的吊燈下一個婦人正在餐桌旁等候用餐,她有著一頭卷發,賢淑的嘴裏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臉上沒有一絲被歲月侵襲而來的皺紋,看上去是那樣一個心和悅色的婦人,穿著雍容富貴,眼神中卻透著一股世故的氣息。
她雖有著一絲不苟的表情,卻容不下一點親近的感覺卻又喜歡與人為伍、與人溝通。
“紫琳,多吃點菜。”
“謝謝媽媽。”陳紫琳畢恭畢敬地說道。
陳紫琳一點也不像媽媽,或者說神不像,她沒有那顯耀彎曲的頭發,活在貪金比貴的世俗中卻又要去附庸風雅。
“紫琳,最近學習上的壓力會不會太大?”媽媽非常關心陳紫琳,所以陳紫琳必須成為一個很出色的鋼琴家,必須學會所有良好的規矩,他們使她承受了這麼多卻又要她變成一個幹淨純潔的孩子,以聽從他們所有的指揮,陳紫琳隻能不停地去挑戰高難度,以便適應他們列出的條件,她確實是個很堅強的女孩,這麼多年來她該有多堅強了呀!
陳紫琳輕輕地笑著,她說道:“很好,媽媽,別為我擔心。”
“周老師會不會太嚴厲了點?”
“周老師很好,我能理解她。”陳紫琳繼續心平氣悅地說道,她的臉上仍舊掛著禮貌而親近的笑容。
媽媽總是愛這樣沒完沒了地問著陳紫琳重複的問題,然後早已確定了地等著陳紫琳說,不會,然後再用來滿足自己那顆愛慕虛榮的心,用陳紫琳付出的來為自己驕傲。
“梅姨,幫紫琳再盛碗飯過來。”媽媽再次開口道。
“是的,太太。”梅阿姨走過來,拿起擺放在陳紫琳跟前的碗,她的動作是那樣的拘謹與不自然,她似乎也適應不了這個家庭表麵的浮華。
陳紫琳輕輕地扣住了梅阿姨手上的碗,她輕柔地對她笑著說:“不用了,梅阿姨,我已經吃飽了。”她扣住梅阿姨的手的舉止很善解人意,她的眼睛裏也真誠地透著點抱歉的情意在裏麵,她對任何人都是那麼禮貌,得體得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