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從辦事處跑出來後感到很是心痛,她突然發覺自己說不愛李子翔是假的,她隻是在欺騙自己,在用道德的標準鞭策著自己。李子翔他絕不是那種視感情為遊戲的人,那他為什麼要那麼做呢?柳月想到剛才看到李子翔的那對眼睛,裏麵似乎包藏著許多痛苦和無奈,她知道那對眼睛在與她訴說著,他想說什麼呢?
柳月來到雪岩醫院,秦小藝讓她來送一支剛進的新藥資料給那些醫生。在神經內科,柳月把資料放在一個三十多歲的男醫生手裏,說讓他看看,如果合適的話替她用用這個新藥。沒想到這個醫生卻是對著柳月一頓牢騷:“你別跟我做工作,我不在乎這幾個錢!哪怕一個月給我一萬元的回扣我也不幹。你不知道現在醫生的日子不好過,神經一直繃緊的,隻怕萬一出個醫療事故,不僅要吊銷醫師資格證書,還要賠許多錢。還是讓我安頓點過過日子吧!”
柳月被他說得很是尷尬,她想到了李子翔,作為醫生,李子翔是否也有過這位醫生的壓力呢。柳月很是煩惱,想著自己要忘掉李子翔,怎麼他總是無孔不入的會滲入到她的思維裏呢。
江心醫院的黃醫生是個剛從外地調來的醫生,因為人生地不熟,所以病人不多,醫藥代表也很少有人去找她。也就是說她拿的藥品回扣少,心裏很是不平衡。每次柳月去他們醫院她就會拉著柳月說個半天,柳月沒法推卻,隻得硬著頭皮坐在那裏聽她囉嗦,然後兩隻眼睛犯困的直打架。
黃醫生告訴柳月:“那些醫生真會瞎用藥,上回我們醫院一個護士的母親住院,住了幾天,那護士偷偷地對我說,她媽媽越是呆在這裏病越厲害,還是早點出院吧。我看那醫囑,他們用祝玲那藥一次用五六支,如果按照藥品說明書上說的用,一次隻能用兩三支。這些醫生真是把錢看得太重了,全然不顧病人的死活。”
柳月笑了笑,她說:“這個社會隻要你手裏有著那麼一點小小的權力,每個人都會利欲熏心,即便你的內心在受著良心的譴責,但是你不同流合汙,你就會被排擠,就會被孤立。我也是,如果我有權,我就那麼大撈一把,等我撈足了,我再做點慈善事業,發點善心,慰籍一下自己還尚存的那麼一點點良心。”
黃醫生瞪大眼睛說道:“不會吧,如果這個社會人人都像你這麼想,那社會還要進步,國家還要安定嗎?”
柳月苦笑了一下:“我隻是說說而已,我這輩子恐怕沒機會使用這樣的權力了,所以我隻有被別人壓榨的份。”柳月想著李子翔,想著他居然手裏有著這麼個可以剝削病人的權力為啥不好好地利用,他那麼地堅持著自己的原則,到頭來他得到了什麼,尊敬?還是愛戴?什麼都沒有,隻有落得被人恥笑,被人說傻。但是李子翔卻對柳月說他過的心安理得,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