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又回到了四樓皮膚科,皮膚科辦公室裏孫醫生和張醫生身邊都圍著幾個病人,柳月不便進去,就站在走廊裏假裝看著牆上掛的醫藥衛生宣傳資料。這時她發現有好幾個像她這般的人像賊似的東瞧西望,見有人來了,就麵對著牆站著,很鬼,讓人看著很不舒服。柳月此時才發覺自己的工作是那麼的見不得人,跟娼妓有什麼分別。人到了這種地步,已經是不能顧及顏麵了,硬著頭皮,不上也得上。
柳月回到家覺得很累,就躺在床上看電視。兒子已被婆婆接回家,正在爺爺房裏和爺爺一起看電視,婆婆則在廚房裏忙著燒晚飯。柳月想她這麼躺著婆婆肯定又會指桑罵槐地說她懶,所以索性就把房門關上了。
迷迷糊糊地柳月看見一個人向她壓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柳月禁不住地叫喚起來。她努力地掙紮著,她想看清那人的臉,但是她的眼睛怎麼也睜不開。
“喂,叫什麼,一回家就睡覺,我媽一人在廚房你也不去幫襯點。”是高健下班回來了,原來剛剛做了個夢,夢裏那人是誰?感覺是個男人,但絕不是高健。那麼那個人會是誰呢?人們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最近一直在想何人?柳月想到這,內心不禁格登了一下。這好像不是好兆頭,近墨者黑,她和秦小藝接觸多了患上了她的花癡病?
“還傻愣愣的幹嘛?還不快點起床幫我媽一起去準備晚飯!”高健在一旁催促著,柳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煩死人了,人家累了休息一下不可以?你也有手有腳,你自己不會去幫忙!”柳月說著起身換了身外出的衣服,梳理好頭發,就坐在梳妝台前化妝,高健見狀問道:“怎麼,晚上還要出去?”
“對,我去看看那些值班醫生。”
“不吃晚飯了?”
“不吃了。”柳月想到婆婆肯定在飯桌上又會有一番言論就不想呆在家吃飯,所以她這麼說著。她寧願一人在外麵隨便吃點東西都比在家看人臉色吃飯來的心情舒暢。
“不行,我不能讓你出去!”
“你有什麼權力!這是我的工作!”
“這是什麼工作!整天陪人吃喝?”
“那又怎樣?我呆在家裏你們嫌我懶。如今我努力工作,你又嫌我,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才能安心的閉上你的嘴!”
“我不要你做這種工作,你重新去找一份!”
“重新找,那麼輕巧!我沒找過嗎?”柳月說著拎起包就往門外走,房門口站著婆婆,柳月沒看她,直接地走出了自己的家。
柳月走在大街上,看著華燈初照下的大街上匆匆往家趕的人們,感覺自己很孤單,並且一無所有。沒有錢,沒有事業,連老公都被婆婆收買了去。沒有人能關心她。
柳月在一家小麵館匆匆吃了點麵條,然後就往六院走去。
柳月不知不覺地來到了第六人民醫院,在醫院裏逛了一圈,也沒見到認識的醫生,不認識的你上去跟他打招呼,他隻是跟你打著哈哈,說這藥我們很難用,因為太多了,價錢又貴,更何況還是自費的。晚上來醫院的醫藥代表很多,他們多半是跟醫生約好的,有的陪醫生值班聊天,買了很多吃食在值班室裏,那些醫生當然是不會理睬柳月。柳月感到很失落,一個人坐在醫院大廳的候診室的凳子上,她不想回家,就這麼呆坐了好一會,覺得無趣,拖著身子,慢悠悠地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