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被關進去的著一個多月,秦玖神情了30多次的探視,都被顧悅拒絕了。“她一定是不想讓我擔心,怕影響到我。”秦玖深深地這樣認為。

不得不說,秦家是有那麼點兒戀愛腦基因遺傳的,顧塵撇了撇嘴。

庭審開始,顧塵坐在原告席上,對方的辯護律師就有一個團隊,她這邊也不輸,季家的律師團隊就坐在她的身邊,隨著對方的出擊從容應對,整場審訊可謂是一場超高能的辯論賽。

顧塵捋著顧三爺老婆的命運線,捋著捋著就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

就在這時,顧悅的辯護律師拿出了一份體檢報告,“我的當事人因為顧三的行為,遭受到了非人的第二性別改動手術,導致身體多處器官出現衰竭症狀,我請求法官大人給予我當事人去報就醫。”

這位律師是李家花了大價錢請來的,手段很高,能力很強,目的也很單純就是把顧悅撈出來,哪怕是緩期執行都可以,李再仁夫妻對顧悅心存愧疚,他們想和自己的親生女兒好好地相處,重新建立起親情。

這個結局並不讓人意外,顧塵早就預料到了,她還告訴律師不用硬磕這位律師,因為顧悅的體檢報告絕對符合保外就醫的條件,她們贏不了,放任即可。

顧塵耐得住性子,等得及。

果然,法官同意了顧悅辯護律師的請求,那一刻顧塵清楚地看到顧悅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在四目相接的瞬間,顧悅甚至還衝她微微勾起了唇角,很明顯地在挑釁。

顧塵也微微一笑,誰笑到最後還未可知,你笑得未必太早了吧?

同樣高興的還有秦玖,她迫不及待地衝出法庭,去找顧悅了。秦家對這個戀愛腦真的是完全沒辦法。

顧悅被庭警帶走,她的辯護律師向法庭提出了對顧三夫妻的控訴,一條條《omega保護法》的發條被甩出來,大有要顧三夫妻爛死在牢裏的架勢。

雖然顧三是私生子,但這個秘密外人並不知曉,在外人看來顧三的背後依然是顧家這顆大叔。李家不是大豪門,卻敢硬鋼顧家,可見李再仁夫妻對顧悅是真的疼愛,那種失而複得的狂熱的保護欲誰也擋不住。

辯護律師也是發了狠,若能打贏這場官司,他的功勞簿上又添一筆,以後少不了豪門的單子,錢估計能賺到老死也花不完的程度。

看著李家律師的強大攻勢,季家的律師團哪裏肯甘示弱?他們可是一個律師團,錦囊都有一本法典厚,肯定不能在這裏失了麵子,官司必須贏,不然以後在業界怎麼混?

坐在旁邊的顧塵卻對此毫不在意的樣子,她低頭在紙上寫了些什麼,推給邊上的律師團隊的領隊看,對方隻看一眼就露出驚訝的神色,但表情管理很到位,馬上收住,看向顧塵,得到對方的點頭確認後,她和幾位律師交頭接耳商量了一下,起身代表顧塵向法官請求休庭,有新的證據。坐在最邊上的律師起身,看起來已經結束工作一樣的鬆弛狀態。

觀看全稱季折風繃起身子,好奇顧塵在紙上寫了什麼?

顧三也看向顧塵,想知道這丫頭在玩什麼把戲?也就那一眼,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倏地轉身,伸出手去掐站在旁邊的昔日裏恩愛的老婆的脖子!

這一切變故來得太突然,引起一陣騷亂。

第86章

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眾人尖叫出聲。

季折風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她不知道為什麼顧三會突然發狂,但她擔心顧三會傷害顧塵,哪怕兩個人相隔甚遠。

顧三瘋狂地掐住了站在旁邊的妻子的脖子, 那雙大手用力掐下去, 隻怕較弱的脖子會被徹底扭斷!

好在庭警反應迅速,剛才起身的律師也仿佛早有準備一般衝了上去幫助庭警拽住顧三的胳膊,把人從那雙魔爪中拯救了下來。

顧三的妻子經此一嚇,腿一軟直接跪坐在地上, 被人扶起來時還滿眼驚恐地看著掙紮著想要撲上來的顧三, 好像根本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針對自己似得。

被告的律師還想爭取一下, 暫時不要休庭, 擔心顧塵那邊拿出更重磅的證據,可現在這個樣子不休庭也沒辦繼續了。

季折風從聽眾席上跑下來,來到顧塵的身邊, 關切地問道,“是看出了什麼嗎?怎麼突然要休庭?”她了解顧塵,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會休庭的。

“抓緊時間, 我們去會一會顧三爺的這位偽O老婆, 他手上有顧三殺害你母親的證據。”顧塵的語氣中帶著興奮,她沒想到顧三會看穿她的意圖並且來了這麼一招,這一招簡直就是給她的柴上添了一瓶子油, 讓火燒得更旺。

季折風並沒有太多的驚訝,顧三和他老婆生活了那麼久,他做的大部分壞事他老婆肯定都知道, 隻是先前她見顧三夫妻的申請被駁回, “好, 我這就安排。”

一切都安排好了,季折風忍不住好奇問顧塵剛才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一些影像,你媽媽當年私會的對象可能不是蘇慧芳家的園丁,而是顧三的老婆。”不止如此,她還看到一些朦朧的畫麵,是之前沒有過的情形,她大致猜測那些朦朧的畫麵可能和她的身世有關。

“怪不得顧三會那麼做。真是蠢透了。”季折風也跟著興奮了起來,她即將要看到真相了。

就在這時,秦恒剛掛斷電話朝著兩人走了過來,“案子有進展了,通過調查,蘇慧芳家的那個園丁,也就是柳青阿姨死亡案件裏的那個男人,在他死後的第五年,他老家的母親和妹妹收到了一筆30萬元的彙款。彙款方就是顧三。”

證據竟然如此清晰?季折風和顧塵都沒想到進展得竟然會如此順利!

秦恒也很意外,他道,“我一開始也以為是同事查錯了,但確認過沒有查錯。可能是案件結案了,社會關注度下降,他覺得沒有危險所以就明目張膽地這麼做了吧。有了這個線索,重啟案件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季折風拍了一下秦恒的手臂,誠懇道,“那就拜托你了。”

不等秦恒答複,季折風已經護著顧塵走出了法庭。秦恒站在原地看著兩個步調一直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門口,反應過來時,不禁自嘲地搖頭笑笑。然後,就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看守所的會見室。

坐在桌前的張儒墨也就是顧三爺的那位裝O的男A妻子,身體還在微微地抖動,可見還沒能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勁兒來。

季折風和顧塵並排坐在桌對麵,顧塵先開口道,“不用做自我介紹了吧,張先生?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的來意。”

張先生,一個久違的稱呼,久道張儒墨都快忘記的稱呼。他和顧三在一起這些年,他都快忘記真正的自己是誰了。

“柳青,你還記得這個名字嗎?”季折風直奔主題地問道。

“柳青?”張儒墨先是一怔,旋即張大嘴巴,那些封存在靈魂深處的記憶重新湧現在腦海中,他想起來了,眼前的人是季折風,季家的小女兒,也是柳青的女兒。

“柳青……”他喃喃低語,似是在回憶著險些被遺忘的事。

季折風看張儒墨慢吞吞的樣子免不了心急,便道,“對,她是我媽媽,關於她的事,你知道多少?”

探視有錄像錄音,且都可以拿出去當做證據,顧塵不能在旁引導,隻能等著張儒墨自己開口。

張儒墨打量著季折風,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認真地點點頭,“你長得很像你媽媽。”

季折風的神情緊繃,原來他真的認識自己的媽媽?他們是什麼關係?他們為什麼私下見麵?媽媽的死亡和眼前這個男A又有什麼關係?她滿腦子的疑問很快就有了答案。

張儒墨緩緩開口,講述了他和柳青的一段不為人知的交情,“我和你媽媽是病友。”這個答案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很意外,饒是看到過影像是顧塵都不知道,她也隻是看到兩個人見麵聊天的場景,猜想過兩個人的各種關係,卻從沒想過病友這一層。

“不可能!”季折風立即否定,“我媽媽沒有生過病,你們怎麼可能是病友?你騙我!”

聞言,張儒墨低笑一聲,“你看,就算是家人也都有秘密吧?”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刺耳!

季折風哪裏受得了這個?正要發作卻被顧塵按住了手臂,示意她稍安勿躁,聽聽看張儒墨怎麼說?

過了半晌,張儒墨沒能等到季折風的怒斥,這才覺得無趣,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我和你媽媽是在醫院認識的,我們都患上了信息素紊亂綜合症。Alpha和omega的軟癌症。”

信息素紊亂至今都是無法治愈的一種疾病,患病的人會對和自己有匹配度的異性的信息素產生排斥,特別是有固定伴侶的A和O,他們會無法忍受愛人的信息素,匹配度越高越難以忍受,特別是在每個月的情熱期,匹配最初有多享受,患病之後就有多折磨。

就好比喜歡甜品的人吃著一塊最合口味的糕點,卻突然味同嚼蠟一般,她還要假裝自己在享受那塊糕點,以免傷了愛人的心。

患上這種疾病的A和O大多都和愛人分道揚鑣。他們不止會對愛人的信息素產生排斥,還會無法控製自己的信息素釋放功能,嚴重的患者甚至會在睡夢中大量釋放信息素導致死亡。

有的人患上這種疾病會選擇“閹割”讓自己轉換性別,通過轉換性別來緩解疾病的痛苦。這似乎就找到了張儒墨為什麼會裝O的原因了?

“你媽媽和我都很驚慌,我們都是病人,很恐懼未來的生活。我還好,當時我還沒有談戀愛,沒有匹配到omega。可你媽媽就很煩惱,她不知道要怎麼和家裏人說這件事。我們兩個就自發組成了一個互助小組。偶爾私下見麵聊一聊彼此的近況、治療情況,包括聽到的一些偏方等等。”他聳了聳肩膀,無辜道,“就是這種單純的關係。”

張儒墨的言辭真得很欠揍,要不是不能中斷會見,季折風真的想揍人了!

“就這麼多?顧三爺可是想殺你滅口呢!你不說,以後就是你死,顧家可沒準會救他出去哦~”顧塵適時地添了一把柴,“顧三有顧家撐腰,你一個變了性的離家出走分子,可沒人幫你撐腰!”

不知顧塵的哪句話刺激到了張儒墨,他兩隻手嘭地拍在桌上,“我不是離家出走!我是被囚禁了!囚禁啊!”

“囚禁?你不會跑嗎?囚禁了你,你還跟顧三爺演夫妻?你真的好敬業呀!是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嗎?”顧塵的話仿佛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在了張儒墨的軟肋上。

他突然發瘋一般,扯著嗓子喊了起來,“因為我知道真相!我知道他找人殺了柳青。22年前,他突然綁架了我,問我和柳青都在哪裏見麵?然後,沒過幾天我就在電視上看到了柳青和一個男人死在了我們經常見麵的會所裏。”

“顧三爺說了,隻要我配合他演戲,他就幫我變性,讓我好好地活下去!我隻是想活著,我沒有傷害過別人!而你,”他看向季折風,“你們作為柳青的家人,對她的情況一無所知,就連她是怎麼死的也都蒙在鼓裏,你們算什麼家人?柳青也和我一樣的可憐,哈哈哈……”

聽到這裏,季折風的眼睛眯了眯,剛才衝動的怒意消了下去,反而覺得眼前的人很可悲,她淡淡道,“別給你自己臉上貼金,我媽媽有我爸爸、我姐姐,還有我,我們從沒放棄過對她死亡真相的追查。我們一直是一家人,哪怕我也曾經怨過她。”

每個人都有家人……

剛才情緒激動的張儒墨忽地就軟了下去,整個人頹然地坐在椅子裏,低垂著頭,一眼不發,似乎想結束這次會見。

顧塵可不會讓他如願,“張先生,既然說了,就都說出來,把顧三爺徹底定成死刑才能保住你的性命,你不是想活著嗎?隻有這一條路。”

活著?張儒墨緩緩抬頭看向顧塵,時至今日,活著這件事對他似乎已經失去了吸引力,可還是很讓人貪戀的一件事。

兩廂靜默,時間一分一秒地度過,直到會見的時間進入了倒計時,張儒墨才開了口,“我要一個能幫我脫罪的律師。”他提出了條件。

“我轉汙點證人,告訴你們全部真相,除了你母親的真相和你父親車禍的真相之外還有,”他看向顧塵,“你的身世真相我也知道。我全都知道,我全都說,我要求保外就醫!我要離開這裏!這裏麵不是人待的地方……”

張儒墨把眼前的兩個人當成了救命稻草,拚命用自己的秘密來做交換的籌碼,季折風可是商人,不見兔子不撒鷹,她隻道,“那你說點有價值的,比如,顧三是怎麼害我母親和父親的?他都找了什麼人?他幫你變性又找了些什麼人?顧塵是他從哪裏拐來的?不然,就算我能幫你,警方也不會幫你啊~!”

顧塵微微挑眉,暗讚季折風這招用得好,不讓張儒墨吐出點有用的東西,她們豈不是白來了嗎?

第87章

在季折風和顧塵的混合忽悠下, 張儒墨這個被顧三關了大半生禁閉的腦瓜子不太靈光的人很快就吐出了全部真相。

顧家和季家的商業版圖上存在一部分的競爭關係,但兩家人都是聰明人,表麵功夫都做得到位。唯獨到了顧三爺這一代, 僅存的表麵功夫也沒了。

顧三的身份在顧家就是一根刺, 顧老爺子早就想清理他了,特別是在他第一次創業失敗後,對這個身上沒流著他的血,還要敗他家的崽子是橫豎看不上, 有了清理的意思。

當時正值季家和顧家爭奪一個新能源項目, 顧三爺主動請纓, 說自己可以讓季家從這場競爭中退出。顧老爺子也沒問他要用什麼手段, 總歸是等他的消息。

顧三爺是從生母蘇慧芳那裏得知了柳青的事,老太太去醫院看病的時候看見柳青從疑難雜症那邊走出來,還和一個男A邊走邊聊, 自然就多了個心眼兒去看看怎麼回事兒,這才得知了柳青患病的事。

顧三爺心思歹毒,他想讓季家身敗名裂,讓這一家人從京圈兒徹底消失, 也讓顧老爺子看看自己的手段, 從此以後他可以當顧家的狗,顧家染上他也甩不掉了。

後麵的事,季折風都知道了。蘇慧芳找了園丁當替死鬼, 她先是給園丁弄了一份癌症的診斷書,斬斷園丁生活的希望,然後拋出好的價碼告訴園丁會幫他養家裏那一老一小。園丁在老家還有個老母和未成年的妹子, 都需要錢。

左右是活不了命了, 又有錢拿, 園丁就迷暈了柳青,把她害了,製造了一場震驚京圈兒的醜聞,季折風的父親在重創之下的車禍也是顧三導演的,他找人給車子動了手腳,動手腳那人秦恒那邊也找到了。證據、證人都齊全了!

整件事聽得季折風脊背發寒,這群人為了利益在背後竟然能搞出這麼多喪盡天良的事!他們沒人性!

因為柳青的事,張儒墨被顧三爺軟禁了起來,兩個人都帶著秘密,彼此要挾、彼此配合,就這麼過了二十多年。

這次的會見沒有更多的時間去說關於顧塵身世的事,張儒墨說,“要說這件事,得把顧大爺找來,我要當著他的麵說。”這是他堅持的要求。

顧塵心裏有些不太好的預感,她看看季折風,兩人皆是心照不宣。

顧家的人可沒那麼好約,別說張儒墨出麵,就是顧三出麵也見不到,顧塵這個外人怎麼可能約到呢?

看張儒墨那欲言又止的樣兒,顧塵就能猜出個七七八八,季折風也不是傻子,顧家和季家的幾代恩怨,到了這裏,她能出手相助嗎?自然不大可能。

顧塵琢磨她得自己想辦法了,可辦法沒想出來,卻等來了幾位熟人。

李再仁夫妻在看到顧塵從樓上走下來時,第一時間深鞠一躬,虔誠的九十度大彎腰,看得站在一旁的管家一愣一愣的,可也沒太意外,琢磨又是來找少奶奶幫忙的?可惜了,顧悅是他們的親生女兒,有這層關係在,少奶奶還能幫他們嗎?

顧塵挑挑眉,沒說什麼客套話,隻道,“過來了?”仿佛早就預見了會有今天這麼一出似的。

李再仁給莊曉惠使了個眼色,莊曉惠立即上前把手裏的一封文件袋恭敬地遞到了顧塵的麵前,“顧大師,這是我舅舅和我的謝禮,雖然我隻放了半年的工資,請您別嫌棄。”

有錢送上門,顧塵自然不會嫌棄,誰會嫌錢多呢?她看向李再仁夫妻,那兩人麵露愧色,李再仁長歎一聲,說道,“這是感謝顧大師救了我全家老小一命。我變賣了一部分實業,公司交給信托基金,我以後會帶著老婆、兒子去外地生活。”

顧塵這才接過文件袋,裏麵並不重,隻有一張卡和一部分現金,但卡裏的錢可不少。

管家吩咐人備了茶點,上門即是客,李再仁夫妻推脫還有些事要處理,先走一步。說是有事其實是沒有顏麵在這裏停留,顧塵幫他們找回了女兒,他們的女兒陷害顧塵不說,他們也要和顧塵這位幫過他們的恩人對簿公堂。這也就算了,就算關係如此僵化,顧大師還既往不咎給了莊曉惠錦囊,救了他一家老小。看看人家的格局,再看看自己的所作所為,哪還有臉和顧大師喝茶?

莊曉惠則留下和顧塵喝喝茶、聊聊天。

等舅舅、舅媽走了,莊曉惠才亮出本身,抱住顧塵的胳膊,一個勁兒地說感謝的話,“顧大師,多虧有你,不然我就要變成禿頭了!不止,我可能會死啊……嗚嗚嗚……”

“說來聽聽。”顧塵好奇這事兒經曆了多久,李家才發現的?

莊曉惠一擺手,扇走麵前的晦氣一般,重新提起那件事總是讓人感到晦氣,“還不是上次開庭,顧悅那個壞女人提出保外就醫,那法子也是我舅舅聘請的律師想出來的,很多檢查報告都是舅舅托人加急出的結果,為了救她出來,舅舅差點把最賺錢的項目都賣了。可那個壞女人竟然恩將仇報!”

“我可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顧大師說過的話:‘如果有一天你開始做惡夢、掉頭發,就打開這個錦囊。希望那一天永遠不要發生。’”莊曉惠語帶崇拜道,“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每天都能想起這句話。我就特別關注我的頭發。從你說完這句話開始,我就開始掉頭發,後來我上網一查,說那個掉頭發的量也就是普通的新陳代謝而已。”

“然後,就出事兒了。”莊曉惠痛心疾首地錘了一把大腿,“就是從那個壞女人保外就醫開始。”

“舅舅擔心她在外麵住不好、吃不好,非要把她接到家裏,醫護人員也接到家裏,給顧悅辦置得那叫一個整整齊齊。不止如此,小弟也被從療養院接回來,每天一家人都要在一起吃飯、看電視,說是要增進感情。我就擔心那壞女人使壞招,幹脆搬過去住,天天守在舅媽和小弟的身邊。”

“你猜怎麼著?”說到精彩的地方,莊曉惠一排巴掌,“自從我搬到舅舅家住,我就開始掉頭發、做噩夢。不止我這樣,舅舅、舅媽、小弟都開始做惡夢。太嚇人了!一連三天,天天夜裏我們都被從夢中嚇醒,一身的冷汗,要不是做惡夢口渴去廚房喝水,我都不知道就連家裏的阿姨都開始做惡夢了!”

確實挺嚇人,從她的講述中,顧塵可以想象出李再仁一家驚恐、慌亂的樣子。

“我看著自己掉了一大把的頭發,忽然就想起了顧大師你說過的話,立即掏出錦囊,那麼一看!”莊曉惠做了一個打開的動作。

一旁的管家嫌棄地翻了個白眼兒,以前沒覺得莊老師這麼有說書的天分呢?

“錦囊上寫著——查監控。我就去調家裏的監控,監控記錄著七天內發生的事,顧悅才回來四天,我就從前四天開始看。果然被我發現了問題。每天晚上大家都睡著的時候,顧悅會偷偷地鑽進廚房,對著飲用水倒入一些粉末。我去看過,飲用水機裏麵完全看不到任何粉末,可見那些粉末是溶於水的。”

“我就找人化驗了那桶水,發現了毒藥的成分!毒藥啊!!掉頭發、做惡夢都是中毒的征兆!顧悅是不是瘋了?她要毒死我們!我們死了對她有什麼好處?要不是舅舅和舅媽念在親情的份兒上,她能保外就醫?這個惡毒的女人,我說她怎麼不喝我們倒給她的水,非要喝礦泉水呢。本以為是小姐脾氣,沒想到是怕把自己毒死!”莊曉惠越說越生氣,咬牙切齒的樣子可見是恨透了顧悅。

顧塵放下茶杯,淡然道,“你們都死了,她好繼承家產。”

莊曉惠氣不打一處來,“惡毒!”已經沒有更惡毒的詞彙能形容顧悅這個人了。

“我小弟還那麼小,她怎麼下得去手?那也是她親弟弟啊!我給舅舅看視頻的時候,舅舅都哭了,他得多心寒啊?!”莊曉惠替舅舅、舅媽不值,“事發之後,舅舅向警方提供了證據,解聘了給顧悅請的律師,讓顧悅自生自滅就是他最大的寬容。當然,他也挺愧疚的,主要是對顧大師你愧疚,你幫了他兩次。”

“父母愛護子女,人之常情。當初我要是提醒,隻怕你舅舅不肯相信,擔心我從中作梗。錦囊給你也是不得已的辦法。”顧塵並不想讓李家和莊老師受到傷害,可有些事不發生,人們永遠不會相信。

顧悅這種人,胎裏壞,救不了的。

想起了什麼莊曉惠又說,“我舅舅剛向警方提供了顧悅下毒的證據,秦家那個二小姐就帶著人上門要把顧悅接走。她是不是腦子不好使?為什麼要幫這麼惡毒的女人?”

“不是,顧大師,你說是不是顧悅給秦玖下了什麼蠱之類的?不然她怎麼那麼向著顧悅呢?我舅舅交給警方的下毒可是鐵證啊!她不害怕顧悅也給她下毒?”莊曉惠完全不能理解秦玖的所作所為,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個富二代,倒是像個傻逼。

顧塵彎了彎唇角,“你還真別說,顧悅還真不敢傷害秦玖,那可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救命稻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