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請他去警局, 不出三分鍾上麵就會打電話讓他放人。可秦恒確信那張照片上的腺體就是顧悅的，顧悅是被改造成omega的beta！是太嚴峻容不得他慢慢調查，時隔多年，證據本就難找, 動作稍微慢一點顧三爺就會察覺到風聲然後把所有的證據抹掉。那這案子就再無見光之日！
正常的父母是不會對自己的孩子做這麼殘忍的事, 無論哪個性別的孩子身體被改造後都會隻有一個結局，那就是短命。最長壽的改造者也隻活了三十歲。
所以，沒有哪個喪心病狂的父母會對自己的親生子女做這種事。改造手術違法、價格昂貴, 普通家庭不可能承擔得起，顧三爺為什麼這樣做？他需要一個omega女兒？顧塵不就是嗎？他卻把顧塵丟在鄉下，給顧悅做改造手術, 如此煞費苦心是為了什麼？！這位顧三爺可比他想象中更加複雜。
要怎麼製造更大的壓力對抗顧三爺？如何讓這位手眼通天的老狐狸翻不了身？可難壞了秦恒, 也就是這時, 顧塵毛遂自薦說她有證據揭露顧三爺的犯罪事實，借用生日宴這個場合，在大半個富豪圈兒和諸多名人的見證下把當年的事翻出來，也隻有這樣，那些想搞小動作的人才沒機會下手。
經過“雲朵”案和學生迷暈老師案之後，秦恒對顧塵的看法有所改觀，可他依然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可能聽顧塵一麵之詞就興師動眾衝到宴會當場去搞事情，沒有證據，一切都是枉然。
想要合作自然要拿出誠意，顧塵向秦恒提供了兩個人證，這兩個人足以證明顧三爺有罪！但顧塵的條件是不能立即逮捕顧三爺，一定要在宴會上揭開他的真麵目讓他眾叛親離才能有機會把他送進去。對付這種人，下手一定要狠！
豪門複雜，秦恒出生、成長在豪門自然知道這裏麵很多圈圈繞繞，他也同意顧塵的想法，徹底斷了顧三爺翻身的可能才能把他送進去！無論你是有錢、有人還是有權，犯罪成本都是一樣的！
秦恒算是開了眼了，顧三爺這老狐狸今天不斷刷新他下限，居然搞吐血假暈這一招！要是普通人被如此圍攻驚懼之下急火攻心暈過去有可能。顧三爺可是每年都能跑半馬的人，身體素質好，見過大場麵，居然也來這套？
秦恒朝著台下的同事招手示意他們打急救電話救人，真暈假暈醫生一看便知分曉。
顧塵做了個打呼哨的口型，顧三爺還真是不當演員可惜了！她緩緩走到顧三爺的身邊，甫一蹲下就接收到顧悅怨念頗深的死亡凝視。
顧塵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是點開了另一段錄音，“這件事不難……”那是顧三爺在會客室約談她，教她如何竊取季家標書的內容。
剛才還淚流滿麵的顧夫人和顧悅皆是瞠目結舌地看向顧塵，這個女人是魔鬼嗎？怎麼那麼多錄音？還都是掐著人命脈的內容！
隻放了一小段兒，顧塵便按了暫停鍵，她俯身用隻有顧三爺和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顧三兒，這種錄音還有很多，你要是再不起來我就放給全場的人聽，讓大家深入地了解一下你！”
商海之中競爭難免，哪個成功的商人背後沒用過髒手段？可沒人會把這些手段端到台麵上說！要是被人知道他顧三爺利用自己女兒去偷自己女媳的標書這麼下作的事兒，以後誰還敢和他合作？他在商界將寸步難行！
顧塵這丫頭手段太狠、心太黑，之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她是個硬茬子呢？假裝昏迷的顧三爺大腦飛速運轉思考各種對策。
卻聽顧塵歎了口氣，“顧三爺真是下得去口，咬舌頭不疼嗎？再不醒我可就不客氣了。”說著她的手緩緩舉起……
台下已經有人開始替顧三爺說話了，“秦家的小子，你有證據就帶人去警局，沒證據就讓顧總一家離開，堵在這兒算怎麼回事？顧總都暈倒了，還不讓開？還不叫救護車？你按的什麼心？我現在就投訴……”你字還沒說出來，就見原本躺在台上昏迷不醒的顧三爺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
見證奇跡了！台下的人先是一愣，旋即掌聲雷動！
後來，據傳：顧悅生日宴當天，顧塵展示了起死回生之術，昏迷的顧三爺秒醒就是證據！
顧塵：……辟謠跑斷腿！謠言不可信啊！她就一轉運師，傳來傳去都快把她傳成神婆了。
顧三爺的臉漲得通紅，舌頭疼得都快捋不直了，說話時帶著點大舌頭的意思，“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爸爸？”
“你可真敢說！”顧塵想起早就被風吹散的親緣線，怎麼說呢？“你憑什麼說你是我爸爸？你有證據嗎？”
“我，我……”顧三爺還真沒有。
“你不止不是我的父親，也不可能是顧悅的父親，因為你們兩個絕對不可能生育子女！”顧塵抽冷子伸手去抓顧夫人，她本就長得高大，顧夫人嬌小加上年紀大了，沒防備下被顧塵一扯，仿佛被老鷹抓住的雞崽子一般扯得原地轉了個圈兒。
一圈兒轉下來，顧夫人正好背後朝著台下，顧塵一把撕開顧夫人的衣領，沒了遮擋腺體部位的衣料，台下許多A都禮貌且紳士地閉上眼睛，大家都知道顧夫人是omega，作為上層社會的A看異性的腺體是極其不紳士的行為，會遭到唾棄，所以當A們閉上眼睛時，隨之而來的是許多omega的尖叫和喊聲，“天呐！她，她不是omega，她的腺體是alpha！她是個alpha！！”
伴隨著尖叫聲，omega紛紛別開眼不去看，剛才閉著眼睛的alpha紛紛睜開眼睛去確認。那尖銳、細小、極具攻擊性的腺體不就是典型的alpha性別的證明嗎？
“這……顧夫人竟然是alpha？那顧三爺是個同性戀？！”台下有人發出驚呼！醜聞！天大的醜聞！居然被隱藏得這麼深！？
時代在發展，但雙A戀和雙O戀依然不被豪門圈子接受，被視為洪水猛獸一樣的存在，被豪門不齒。豪門婚姻利益至上，其次才談子嗣。若為了愛情忤逆父母、家族，不是萬不得已，哪家都不會容忍子女和門不當戶不對的人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了也會被要求大量繁殖子嗣。
但，如果是雙A或者雙O，那想都不要想可以求得父母的諒解和接受。就算打斷孩子的雙腿，挖了腺體都不會讓孩子走同性戀這條路。以後的名聲就徹底臭了，不僅整個家族在圈子中都抬不起頭，也無法繁衍下一代。
也有那性格極端的A、O為了追求愛情和家族決裂，其中不乏最終被愛人始亂終棄、客死他鄉者，最後這些人都成了豪門單身者們的反麵教材。
豪門不是無同，就算有也都偷偷地養在外出，明麵上都是家庭幸福的成功人士，誰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這就是顧夫人深居簡出的原因之一，她越少出門，暴露的機會就越少，才能瞞住她的性別。
多年隱瞞的秘密被揭開，顧夫人顧不得優雅，奮力掙紮，力氣大到驚人，顧塵早就料到，用力抓著她，不讓她躲開！嘴裏不依不饒，“你敢做就別不敢當！”
“我沒有！我沒有！我不是！”顧夫人瘋狂地搖著頭，也不知道她在說自己不是什麼？沒有什麼？
站在一旁的顧三爺臉色難看得像是要腐爛的豬肝，低吼著衝向顧塵，身後卻有一股力量把他硬生生扯了回去。兩名警員控製住他，秦恒將手銬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啊啊啊！放開我！放開我老婆！你們憑什麼抓我？憑什麼！？”顧三爺像個瘋子一樣吼叫著，嘴角的白沫亂飛，油光鋥亮的大背頭被搖散垂在兩鬢和額前趁著他那雙通紅的眼睛給外地陰森。
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麵，顧悅一屁1股跌坐在地上，她不知道怎麼過個生日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十幾分鍾前她還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現在就有一種家破人亡的即視感！她不知道omega媽媽怎麼突然變成了alpha？小時候她還幫自己洗過澡，想想就好惡心！
她自己又是怎麼回事？秦恒說的改造omega是在說她嗎？所以，她嗅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不是因為她身體殘疾而是因為她原本的性別是bate，嗅不到信息素很正常！可她，她的身體被改造了？！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她不明白為什麼顧塵要如此決絕？要把她的家拆了？這對她有什麼好處？顧悅的腦子亂成一團，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宴會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啊~~~~~！”顧悅的尖叫聲幾乎要把在場所有人的耳膜刺破！
見顧夫人不再掙紮，顧塵鬆開她，慫垃圾袋一樣丟掉她任她癱在台上。顧塵揉了揉掌心隻覺得暢快，從沒有過的暢快，餘光瞥見窗外的夕陽，竟覺得有些刺眼，刺得她好想流淚。
前世，她懵懂無知聽信了顧三爺的話，以為自己的親生父母有苦衷不得不把她丟給鄉下的親戚照顧。
說是親戚，不過是顧三爺小時候奶媽的遠房外甥兩口子。那兩口子一開始沒孩子，對顧塵還算好，給她吃食，買衣服和鞋子給她穿。在顧塵九歲時，他們第一個孩子出生，顧塵就開始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她扛著比她還高的鋤頭，天不亮就跟著大人去地裏幹活兒，稚嫩的小手兒、小腿被稻田裏的草葉劃出一道道傷口，她哭過，得來的隻是父母的白眼。
她不明白為什麼父母不喜歡她？為了從弟弟那裏搶奪一丟丟的母愛，她每天努力地幹活兒，從地裏回來到家天都黑了，她還要熬夜幫弟弟換尿片，替媽媽照顧夜裏哭泣的弟弟。隻要弟弟哭了，媽媽就會掐她打她。
家裏的錢都給弟弟買玩具、買營養品、買新衣服和各種零食，東西多到過期，多到沒地方堆放，整個家裏卻找不到第二雙給她換穿的鞋子。就這麼過了十幾年一直到顧悅找到她。
那時，顧塵還不知道顧悅是誰，隻是跟來的人走了，鄉下的父母聲兒都不敢吱，因為他們把養顧塵的錢都用在了自己孩子身上，他們怕那位大老板追究讓他們把錢吐出來。本想把顧塵賣個好價錢的兩口子也不敢頂撞來人，隻催促著讓顧塵趕緊離開家裏，不要連累他們。
後來她和季折風發生關係才第一次見到顧三爺，遠遠地在車子裏看了一眼顧夫人，才知道這對夫妻是她的親生父母。顧三爺握著她的手噓寒問暖，告訴她季折風的性別等級很高、家世好，將來是個很好的依靠，讓她一定抓住機會，父母也會幫襯你，再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幾乎忘了父愛、母愛的顧塵一下子就陷入了顧三爺的陷阱裏，成了他的棋子，纏上了季折風，最終為了完成顧三爺派給她的任務，被季家丟到郊外。那握過她手的老父親顧三爺立即和她撇清關係，說她是碰瓷的騙子，顧家根本沒有私生女這一說。最終，她淒涼地死在了荒無人煙的廢墟中。
天殺的謊言！轉了一圈兒九州大陸她才明白過來為什麼顧三爺敢和她撇清關係，因為他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自然不可能是父女，也扯不上任何關係！一切都是騙局和謊言！
顧塵直起身體，猛地轉頭看向顧三爺，厲聲問道，“憑什麼抓你？哼！眾所周知，雙A和雙O的結合絕不可能繁衍出子嗣！那麼，請問這位顧三爺！顧悅是從哪裏來的？我，又是誰？”
第35章
“我們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顧夫人抽泣著, 微弱的聲音讓她看起來更加脆弱，她控訴著顧塵的行徑，“我們相愛, 隻因為性別相同就不可以在一起嗎？就天理不容嗎？”
顧塵不得不說, 這一家子都很具備轉移話題的能力，非常絲滑地把人們的關注點帶偏。
居然有人在台下幫腔，“是啊，雙A戀怎麼了？都什麼年代了還歧視雙A戀嗎？”
顧塵的目光循聲掃到了幫腔的人, 是個瘦高的男A, 她揚起唇角, “愛情無罪！但是, 羞辱展示自己的愛情，隱瞞取向、隱瞞性別甚至為了偽裝成正常夫妻而偷盜別人家的孩子，破壞別人家的家庭就是犯罪！為了一己私欲尋找地下黑診所把beta改造成omega, 毀人一生，那就是犯罪！不對嗎？你要的雙A戀是這種嗎？”
當然不是，對方張了張嘴，發現自己被帶偏了, 隻好選擇閉嘴。
顧塵說的一條條一件件單拎出來都是重罪, 更何況都發生在顧三爺夫妻身上。
“全京城都知道顧三爺夫妻伉儷情深，顧三爺主外、夫人主內，並不是因為顧夫人身體不好, 而是她的性別不能示人！不可以被拆穿，否則顧三爺的名聲掃地，榮華富貴會化為烏有。為了優渥的生活和麵子, 為了滿足自己的獨特癖好, 顧三爺要自己的愛人隱瞞性別, 藏在家裏不能見人。長時間的室內生活讓一個強壯的alpha變得脆弱不堪。”
顧塵踱步到兩人中間，“即便如此也不算什麼，人家兩口子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隻要不違法亂紀、不觸碰道德底線，雙A或者雙O戀都沒關係。但是！”
“但是，”顧塵看向站在人群中的李再仁夫妻，“就在二十五年前八月的某一天，這位偽裝成omega的顧夫人在X高檔私立醫院誕下一名女嬰，取名顧悅！要知道，時至今日購買1精1子或者1卵1子來培育下一代在國內都是違法的，代1孕也是違法的，那麼這位假O顧夫人生下的女嬰是從哪裏來的呢？”
“對呀！雙A是不可能生孩子的，那顧悅是誰的孩子？難道顧三爺用了非法手段找人代1孕？”台下有人好奇道。
顧塵繼續講述，“就在顧悅出生的當天，同一樓層的李再仁的夫人也誕下一名女嬰，這個孩子在被護士抱走後就失蹤了，至今杳無音訊！有沒有這麼完美的巧合呢？”
李再仁的太太已經哭得泣不成聲，眼裏滿是心疼地看著台上癡癡呆呆的顧悅，那就是她丟了二十五年的女兒呀！
“可是……”李再仁皺著眉頭，“當時我去看過顧三爺剛出生的孩子，和我第一眼看到的女嬰完全不一樣，頭發更黑一些。手腳更長。我的女兒出生時很小一隻的。”他用手比量著大小，眼眶裏含著淚水，但目光堅定，“我確定當時顧夫人抱著的女兒不是我的孩子！孩子出生不到一天，不可能有那麼大的變化！”
眼前遮著命運線的烏雲散開，一條雜線嘣地斷開，烏雲重新聚攏擋住顧塵的視線，斷掉的雜線帶著許多的信息湧入顧塵的腦海中，“李先生，你當時看到的孩子確實不是你的孩子，你當時看到的那個嬰兒，是我！為了擺脫嫌疑，顧三爺特地為我采了血樣給你做鑒定，對不對？”
顧塵說得繪聲繪色，仿佛她就在當場看著那一幕發生一般，站在一旁的顧三爺驚得嘴巴張得老大，她是怎麼知道得那麼詳細？這麼多年，他都忘了當時發生的事！
李再仁點頭，顧三爺很誠懇地當著他的麵讓護士采了嬰兒的指尖血給他，很真誠地說，“我們都是為人父母，見不得孩子丟了這種事，有什麼需要就找我，我一定幫忙！這是我女兒的指尖血，你不放心就化驗一下，求個安心。我確定我女兒從產房出來就抱進了病房，沒有被抱去別的地方，不會抱錯的！”
李再仁半個小時前看見過自己的女兒，孩子出生時體型太小，要送去保溫箱住兩天才行。可他去看孩子時，根本沒有標著他夫妻名字的保溫箱，更別提孩子了，一屋子都是男嬰！哪兒來的女兒？後來他挨個病房找也沒能找到孩子，當時同一家醫院生產的幾家人都被他排除了嫌疑。
這幾年，他也在宴會上見過幾次顧悅，覺得這孩子長得和自己的妻子有幾分相似，但人有相似，二十五年前他就做了DNA對比確定那孩子不是他丟失的孩子了，自然不會因為長相相似去找顧家的麻煩。
現在，李再仁細想當時他的態度急躁，進屋就問對方有沒有報錯嬰兒？按理說一般的家長都會生氣，更不可能讓他接觸到產婦和孩子更別說提供血液樣本了！可顧三爺不但不生氣還主動提供孩子的血液樣本，這個舉動就很反常。
“你，你說什麼！？”李再仁不敢置信地看向顧三爺，“顧總，顧塵說的是真的嗎？顧悅是我當年丟失的女兒？！你偷了我的女兒！？你，你還……”一股憋悶之氣湧到胸口，引得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偷走我的孩子，還對她做那麼殘忍的事！？”李再仁的妻子聲嘶力竭地喊道，因為太過激動，身體一軟暈了過去！
李再仁：“老婆！”
莊曉慧：“舅媽！”
李家的保鏢衝了進來，剛才為顧三爺叫的急救車及時趕來帶走了莊曉慧的舅媽。李再仁沒有離開，他還要等一個答案。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取顧悅的DNA樣本一化驗就知道了。”顧塵攤攤手，她要做的都做完了，撕開這兩個人的真麵目讓他們從此成為豪門圈兒裏的老鼠，沒有人會幫助他們，顧家的資金鏈會斷裂，產業如頹牆一般瞬間倒塌。顧家老宅那邊更不會為了一個搞雙A戀還觸犯了多條法律的人動用任何社會關係。
況且，顧老太爺和顧三爺並沒有傳聞中的那麼父子情深，更不可能撈他了。顧塵看向秦恒，“秦警官，這裏交給你了！”
秦恒：“顧塵，還請你跟我們到警局做個筆錄。”
顧塵頷首。
顧三爺早就停止了嘶吼，所有見不得光的秘密都被顧塵挖了出來，他徹底完了！顧家老宅那邊會拋棄他，他的產業會被重新分配、瓜分……所以，他當初為什麼要留顧塵活口！？
警員架著眼神渙散的顧三爺朝著台下走，轉身的一瞬間，顧三爺那雙猩紅的眼睛咕嚕嚕轉向顧塵，要不是那個該死的崽子，他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鬼樣子！這一切都怨她！都怪她！她該死！和她的媽媽一樣該死！
本來像喪屍一樣毫無生機的顧三爺猛然甩開兩名警員，渾身的肌肉幾乎同時鼓脹起來，額頭青筋暴起，仿佛憤怒到極點的氣球稍有風吹草動就會爆炸！他舉起雙手去抓顧塵的脖頸，那細弱的小脖子隻要他稍稍用力就可以掐斷它！隻要她死了，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隻要她死了就好了！他顧三兒從胎裏就帶著反骨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還沒有誰能整得過他！
顧塵隻覺得喉嚨一緊，一雙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指尖死命地摳著她的甲狀腺軟骨，脆弱的生命隨時會被捏碎！
“你去死吧！啊……”瘋癲的顧三爺狠發到一半兒，鼻尖兒嗅到一股甜膩的到讓人發虛的糖果味兒，聞起來甜膩膩好似毫無攻擊性，可那股子膩勁兒直衝天靈蓋兒，顧三爺剛才鼓起的肌肉和脹起的青筋仿佛一瞬間被抽幹了似的癟掉，整個人如一灘爛泥倏地滑躺到台子上！
信息素！專屬於alpha的最強大的武器，不需要出手便可以絕對壓製性別等級低於自己的同性和omega。是堪比生化武器一樣的存在！她距離顧三爺最近，情急之下釋放信息素以最快的方式解決問題！
隻有一絲的信息素，距離顧三爺最近的季折風釋放了SSS級alpha的信息素瞬間將普通級的顧三爺壓製到無法動彈。同時，遭殃的還有一個人——顧塵！
顧三爺鬆手的瞬間，季折風上前一步扶住顧塵，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口，關切地問道，“你還好嗎？”
顧塵吃力地搖搖頭，她的性別等級也不低，本不應該被季折風的信息素影響，奈何她們成功且完美地契合過一次。距離那次契合也才一個月，顧塵雖然換了芯子但身體還是恨誠實地被季折風的信息素吸引，導致產生了生理反應……
顧塵：丟死個人了！（想扶額連手都抬不動的尷尬誰懂啊？）
“你，你……”顧塵隻覺得嗓子幹渴，說不出話。
季折風附耳過去仔細聽了兩遍才聽清楚，“你收收信息素~”聽清楚對方到底說什麼，她的老臉騰地就紅了。
“我收了！”季折風冤枉啊，她就釋放了不到一立方厘米的信息素，是經過訓練的那種又目標的投射，隻對顧三爺造成影響，顧塵隻能聞到一丟丟，人群走動帶過的風就足夠吹散那些信息素，根本不會影響到附近的人。
難道？季折風忘了她和顧塵可是實實在在在酒店裏滾了十天的人！而且才過去一個月，倆人正是身體互相需要的敏感期，不要說一方釋放信息素，就是不釋放信息素那都是天雷勾地火一樣的危險！
季折風：……忘了這茬兒了！應該……沒事兒吧？
“收了嗎？”顧塵皺巴著臉，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瞪著季折風，收了味兒咋還這麼大呢？她這心跳得呀砰砰地啊！這是要當場行房是怎麼地？
第36章
當然不可能那麼離譜！
現場有人帶著omega專用的抑製劑, 季折風幫顧塵打了一針，隨著藥劑發生效力那種從內而發的奇癢逐漸消散，等車子都快開到警局門口時, 顧塵徹底擺脫了情熱初期的無力感, 所以，ABO、信息素什麼的最討厭了！
戀愛不能好好談嗎？非要靠這種動物行為產生羈絆？這該死的身體反應、可憐的omega依賴期經不起一點撩撥，哪怕多看一眼季折風她都渾身不舒暢。
越是需要避開的時候，季折風越是往前湊。要不是礙於綁著一個可以續命的破係統, 顧塵能一巴掌把季折風扇到車頂棚上成為鑲嵌物！但她不能, 她要做溫柔賢淑、善解妻意的原配夫人, 要配合好女主, 否則那該死的狗腿子係統就要抹殺她！
“你既然有這麼多證據又何必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李再仁讓你幫忙找女兒，你卻來了這麼一出，你覺得他會感激你嗎？”季折風可以理解顧塵的憤怒, 但如果換成是她在顧塵的位置是絕不會做得這麼過激，傷人一千自損八百是賠本生意。
季折風以為顧塵是想展示自己的能力，“你這麼做，至少一半豪門的人不敢找你談生意。”
“？”顧塵一時間沒聽懂季折風的話, 隨著車子緩緩刹住、停穩, 她才開口道，“你以為我是為了錢？有季總您這麼粗的大樹，我還擔心沒錢花嗎？您不是要補償我一場婚禮嗎？我可期待了呢~”說完, 徑自打開車門，下了車。從她離開的決絕態度可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對婚禮有多期待。
季折風：……
這女人怎麼還渾身是刺呢？
審訊室外的走廊裏，李再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扇門仿佛可以透過門看到裏麵的情形似的。要不是有門的阻擋, 那雙眼睛發出的灼熱目光可能會實體化刺死坐在裏麵審訊椅上的人！
顧塵走到二樓拐角時就看到了這幅景象, 季折風剛才的話還在耳邊, “你覺得他會感激你嗎？”她並不需要旁人的感激，她隻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抬起的腳被收回，調轉了方向。
李再仁的注意力全都在眼前的審訊室緊閉的房門上，他仿佛一座雕塑一般，要不是偶爾的眼球反應和規律的胸口起伏，真的要以為他已經坐化了。顧塵走到他身邊時，他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
“李先生，對你的遭遇我表示遺憾，顧三爺能騙你一次就能騙你兩次、三次……就算告訴你顧悅的身份，拿到正確的鑒定結果也很艱難。我不是在給自己的行為找借口，顧悅害我清白，這個債我不可能不討回來！”她不是來求得諒解，隻是把話說開了。
聽到顧悅的名字，李再仁的身體動了動，脖子僵硬地扭動了一下，渾濁、布滿紅血絲的眼睛依舊看向審訊室的門。這幾天他滿心地盼著顧塵的答案，滿懷期待地等待迎接女兒回家，可等來的卻是一片狼藉！
顧塵深深地歎了口，後退一步衝李再仁微微鞠躬，轉身離開，她欠了李再仁夫妻一句道歉，但並不欠顧悅什麼。
今天的局麵是顧家夫妻和顧悅應得的。既然做了就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重來一次顧塵可不慣著任何人！
她隨著警員到辦公室做筆錄，問她怎麼對當年的事知道那麼清楚？顧塵自然不可能說是自己在命運線上看到的，她給出的是真憑實據，“那些事情都是我的養父母告訴我的，他們什麼都知道！他們是人證！”為虎作倀者終將受到反噬，誰也別想好過！
當然，顧三爺在會客室同她說得那番話也被當做經濟犯罪的證據提交給了警方，罪名要多，多到顧三爺的後半生必須著落在大牢裏，不然出來怕沒人肯給他一口飯，再餓死了！在裏麵有很多喜歡這種健身A的犯人會疼愛他的！
那對虐待過她的夫妻被請進了警局，他們撒潑、耍無賴，用盡手段想脫罪，但證據累累，沒有收養手續，顧塵甚至還是個黑戶！非法收養！虐待！單這兩條就足夠他們把牢底坐穿。
審訊室的門比司法鑒定結果先打開，走在前麵的秦恒略顯疲態，連續幾天熬夜饒是強大的體質也受不了。
李再仁比季折風先一步走上前，嗓音嘶啞得像是喉嚨被大風吹了幾個小時的樣子，“秦警官，他招了嗎？顧悅是我的孩子嗎？他為什麼偷走她？”
DNA鑒定至少要等兩天時間才能出結果，李再仁要確認顧悅是不是他當年丟失的孩子？還要問清楚顧三兒為什麼要偷他的孩子？
秦恒卸去審訊時的戾氣，拿出對待受害人的和順態度，“李先生，時間不早了，您先回去吧，等有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窗外一片墨色，白日裏那些鮮豔的、張揚的、顯眼的全都被吞噬殆盡，隻剩下輕輕的風吹過企圖澆滅白日灼熱的煙火卻不想讓萬物生靈染上了火氣，一個個行色匆匆地奔赴各自的戰場。
李再仁帶著滿腹的疑問離開，他還有公司要打理、妻子要照顧，還有個缺少父愛的小兒子等著他。至於顧悅……再說吧！
季折風沒有離開，她攔住了秦恒的去路，“秦恒，審出什麼了？”
秦恒抬手去推那人的胳膊卻被彈了回來，他僅有不多的耐心可不是給這家夥用的，“審訊內容保密！你無權過問！”
“季總，麻煩讓一下！”跟在秦恒身邊的李瑤說道。
季折風確實無權過問審訊內容，可她想知道姐姐的車禍到底是不是顧三爺背後做的手腳？
季折風甫一放下手臂，秦恒撩開大長腿朝前快步走去，季折風連連後退，邊退邊說，“顧三爺連偷孩子的事兒都幹得出來，為了爭奪項目他也可以對我姐姐的車子動手腳。我姐姐出事的地方不在京城，當地辦案的警察多有推諉！我不相信姐姐的車禍是意外，讓他脫罪，你對得起你這身警服嗎？”
聲音和秦恒的身影一齊消失在走廊盡頭，季折風挫敗地垂下頭，一個案子，半年了都沒有找到凶手，她可真夠失敗的！
季折風剛準備走，去而複返的李瑤攥著空玻璃杯跑了過來，停在她身邊，指了指審訊室的方向，“季總，裏麵的事兒你就別打聽了，不可能告訴你！不過，你可以去找顧大師啊，她一定有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李瑤的話仿佛撥開了迷霧，一下子點醒了季折風，是啊~！她身邊有個顧塵，顧塵可預知未來、追溯過往，她一定知道姐姐車禍的真相！
沒記錯的話，顧塵在樓上做筆錄，季折風轉身朝著樓上跑去，可才跑了兩步便停下了腳步。
顧塵的筆錄時間長一些，中間有法醫過來采集了她的唾液樣本去做DNA鑒定。25年前有多起女嬰失蹤案，她會拿顧塵的DNA去數據庫做對比，還要和顧三爺夫妻的DNA進行對比。
等顧塵從警局出來時已經是午夜，四五個小時過去了，顧三爺咬著一口銀牙硬是一個字兒沒說，他仗著警方沒有證據，等著顧家老宅出手撈人。
顧塵並不知道顧三爺的想法，她乏了，需要回去補充體力，坐進車子時，隨意地靠在車窗上打瞌睡，好似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的情緒絲毫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季折風的目光投過去把顧塵從頭到腳打量個遍。不得不說顧塵生了一副好皮囊，饒是在鄉下被蹉跎這麼多年也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養了一個多月，皮膚都白皙了不少，掌心還有老繭但單看手背那食指如蔥、精致好看。
她聰明、有手段，和她見過的那些女人不一樣，不是脆弱的溫室花朵，她更有想法。可惜了，如果她們相識的方式不是那麼不堪也許她們會成為朋友也說不定。
看過顧塵今天在台上的樣子，季折風便知道她才不屑補一場婚禮。也許，她早就等這一天，等洗清冤屈然後瀟灑地拜托掉季折風妻子這個頭銜。季折風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反而替顧塵高興，omega從來都不是弱者的代名詞。
車子路過減速帶時稍微顛簸了一下，顧塵皺眉、噘嘴地哼了一聲，樣子要多嬌憨有多嬌憨不禁讓季折風想起下午的那個臉頰吻來，心跳莫名地快了起來。
顧塵看來是真的困急了，這都沒有醒的意思。
季折風讓司機開慢點，她從後座上拿起毛毯打開，雙手剛舉起毛毯就見顧塵倏地睜開眼睛看過來，“你要幹嘛？！”
季折風：……
“怕你著涼，給。”季折風把毛毯遞過去，本來是想幫顧塵蓋上的，奈何某人如同應激的貓，還是少惹為妙。
“哦，”顧塵接過毛毯，回了聲“謝謝！”
顧塵暗自鬆了口氣，剛才嚇死了，還以為下午因為季折風的信息素產生生理反應被季折風嫌棄，她要殺人滅口呢！還好，她沒那麼沒人性！
蓋好毯子，顧塵扭頭看向車窗外，如墨的夜色是最好的底色映襯得車窗如同一麵鏡子，可以清楚地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和坐在一旁盯著她看的季折風！
顧塵：……
這是要幹啥呀！？怎麼一直盯著她看？不管要幹啥也不能不理，得保持她原配夫人的自我修養不是？顧塵僵硬地轉過頭，扯出一抹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季總，有事兒？”
季折風搖頭，“隻是想問問，你還好嗎？”
顧塵挑眉，語氣淡然道，“我看起來，很不好嗎？”
第37章
季折風微微驚訝, 沒想到顧塵的內心如此強大，經曆了下午的事，她感覺自己這樣一個旁觀者的三觀都要被重塑了！顧塵作為當事人之一竟然毫無波瀾, 還是, 她在假裝堅強？
從小被從親人身邊偷走、被虐待、被欺騙、被陷害甚至是……放在她身上就算發瘋也要狠狠地把多年的鬱結發泄出來！當場沒把顧家那三口人生撕了都算她高風亮節。可顧塵卻表現得跟沒事人兒似得，這也太不尋常了！
她，該不是被憋壞了吧？憋得精神不正常了所以表現得特別正常！季折風想起以前讀過的一本書，一位母親得知了孩子的突然離世後不僅沒有痛哭甚至看不出傷心, 她體體麵麵的給孩子操辦了喪禮, 喪禮過後答謝了前來吊唁和幫忙的人, 等人群散去, 她拿出一根繩子把自己吊死在家裏。有時候人不是不傷心而是心已經傷透了。隻怕顧塵是想挺著等回到房間偷偷地哭泣？人越是到這種時候越需要一個發泄的渠道。
想到自己以前對待顧塵的惡劣程度，季折風不由得慚愧起來，相比自己的處處提防, 顧塵可大大方方多了。補辦婚禮這種口頭承諾都不如實際行動來得真誠，季折風想了想還是決定毛遂自薦，“如果，你需要一個傾訴對象又暫時找不到人的話, 我可以。”
她有過類似的經曆, 在姐姐出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她想找人傾訴，想好好地大哭一場，但是她不能, 她要照顧好團團、要代替姐姐接手公司、要穩住公司的發展和幾千名員工的飯碗……每天隻能在黑夜中縮在床腳小聲地啜泣，哭得聲音不能太大不能被管家伯伯聽到，他年紀大了, 還要幫她分擔照顧團團、照顧家裏已經很辛苦了。一個人扛著悲痛煎熬的滋味兒不好受的。
“啊？”顧塵差點以為自己的耳朵壞了, 季折風知道她在說啥嗎？一個身價幾千億的總裁要當傾聽者？媽呀~~~顧塵摸摸寒酸的口袋, 她可雇不起！
“不是，你，是不是想探聽我的隱私？”顧塵警惕地抱緊胸前的毛毯，好似麵前的季折風是洪水猛獸下一秒就會撲上來生吞了她！
“不不不！”季折風忙擺手，確實是她欠考慮了，經曆那麼慘痛一定不想在外人麵前自揭傷疤才對，她們的關係也沒親密到可以無話不說的地步，“我可以戴耳機或者耳塞，你要是不放心，我就轉過身去，放心，我不會唇語的！”
她隻是單純地想提供一個肩膀，電視上不都是這麼演的麼？女生在傷心的時候都會對身邊的人說：“借你的肩膀用一下。”
看她信誓旦旦又小心翼翼的樣子，顧塵隻覺得好笑，忍不住噗嗤笑出聲，“哈哈哈……那我還跟你傾訴什麼？我找一麵牆好了！”
季折風：……
沒想到她竟然輸給了一麵牆？
“你好傻啊！哪有給人當傾聽者還戴耳機、耳塞的？”顧塵白她一眼，“我早就釋懷了，不過幾個人渣。”她輕描淡寫地將情緒遮掩了下去。
釋懷了嗎？顧塵自己恐怕都不確定，但確實是釋懷過。前世瀕死的瞬間她那短暫、淒苦、炮灰一般的人生如幻燈片一樣一幀幀從眼前閃過，那些飽含惡意的笑容、虛偽的關心、謊言編織成的親情陷阱……將她推入深淵，索了她的性命！可笑的是，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既定的軌跡，她隻有服從的份兒，因為她隻是一本書中的炮灰人物，她的出現是為了襯托另一位女主的美好，主推兩位女主的相遇……
顧塵：“C！踩著她的骨灰談戀愛是不是很爽？”
也就是那一刻她釋懷了，死都死了還有什麼不釋懷的呢？不釋懷還能重來一次嗎？就算重來她也是被作者寫好的炮灰而已，再當一次顯眼包？算了！
父母不是親的，朋友坑她，愛人不愛她，都是因為大家要完成各自的任務來推動劇情發展罷了。釋懷了！特別是對季折風，是她對不起季折風在先，如果她沒盜取季家的標書，季家也不會丟了那塊地，生意也不會受到影響，也不會把她丟出季家，季折風也不會遇到另一位女主，所以……都是注定的。
這就是命運，所以：愛情就是個屁，放了它，才能過得舒服。
頓悟之後，顧塵的靈魂穿越時空到了九州大陸，出生在正常的家庭，經過正規的學習，交到可靠的朋友，成為受人尊敬的轉運師，前世的缺失都在九州大陸得到了補償，她的人生完整了。不，似乎不太完整，比如，她沒有愛情……
難道轉運師也有五弊三缺？斷情絕愛的顧塵對此毫不care。
人這一生永遠無法預計意外和明天哪個先來，正在巔峰期的顧塵一朝穿越回到了書中的世界，重新踏上了她的炮灰旅程，那些被釋懷的記憶沉渣泛起開始攻擊她，曾經的痛苦和鬱結仿佛千斤重擔堵在胸口不舒不快！
有了轉運師的金手指加持，顧塵就是要和作者剛一波，她偏要改變命運，偏要報複那些傷害過她的人！當今天下午看到顧三爺一家跌落神壇，看到顧悅得知真相後那無法接受的樣子時，顧塵的心裏是痛快的！
什麼釋然？可能隻是前世死後的自我催眠罷了。既然給了她重來的機會，她肯定要報複回來的！兩次下1藥，害她丟了清白，這仇放誰身上能釋然？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