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嫻熟地生火,再往鍋裏倒上水。
公婆與哥嫂見玉娘低著腦袋幹活,那張臉紅得跟擦了胭脂一般,他們都假裝啥都不知道,一心幹活,壓根不會刻意瞧她。
玉娘這才好受些,過了一會兒,便把這事給忘腦後了。
今日有要事,那就是熬紅薯糖,玉娘和家裏人一起忙活著。
灶屋裏陶釜在煮紅薯,房簷下也煮了滿滿一大鐵鍋的紅薯。
出太陽了,倆娃在門前踢毽子。待這邊的紅薯糖熬好,太陽也開始朝西,已經進入未時了。
紅薯煮熟後,就得放進細麻布袋裏,用力擠出水。大河力氣最大,他擠得最快,每袋都擠得幹幹的,大樹稍稍遜色一些。
有他們倆來擠,其他人隻需看著,因為家裏就隻有兩個這樣的細麻布袋。
擠出來的水再倒進鍋裏慢慢熬煮。
雖然有一釜一鍋的紅薯水,但熬製出來的糖卻不多。鐵鍋熬紅薯糖自然要快些,熬出來兩陶碗紅薯糖。
陶釜小些,隻熬製出一陶碗的紅薯糖。
要放在以前,玉娘不沾糖的,因為會發胖。可這一個多月吃甜味的東西少,用筷子挑了一點在嘴裏,竟然甜得讓她吃了又想吃。
聞著紅薯糖甜糥的香氣,玉娘感覺自己饞了,她用筷子挑了一點放在嘴裏。哇,這味道,好吃到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玉娘從來不知道,紅薯糖竟然會這麼好吃。前世她錯過了啥?她記得小時候看爺爺奶奶切糖塊,用的就是紅薯糖,但她當時隻覺得是糖,沒怎麼在意,似乎也會去品嚐紅薯糖,隻是等糖塊切好後,等不及拿糖塊吃。
玉娘再嚐一次,一口甜到心裏,冽香卻一點兒都不膩。
玉娘實在沒忍住,挑了第三口放進嘴裏,然後才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
這甜味,真讓人上癮,愈吃愈想吃。
大丫和石頭更是吃得不過癮,韋氏幹脆給他們倆一人喂滿好幾嘴,倆娃才甜不滋滋地走開。
一大家子每人嚐幾口,便嚐完了一陶碗。紅薯糖還剩兩碗,韋氏將其倒進陶罐裏封口,摟著進地窖了。
大河力氣可沒使完,接著挑河邊的土來填菜園子前麵的大坑。
玉娘說要把那裏填平修園子多種些菜,大河憐惜她昨夜受累了,如何都不肯讓她再挑土,哪怕是半兜筐子土都不讓她挑。
玉娘隻好拿鋤頭來翻地,這裏之前長滿了荊棘,雖被大河砍幹淨了,但土裏還有荊棘的根,這塊土可不好翻。
大河不讓她翻,她一句都不聽,她也喜歡幹幹體力活。
玉娘一鋤頭又一鋤頭挖下去,雖費勁卻覺得很有樂趣。
雖然她已經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婦,可不是城裏人來鄉下、體驗的,她也十分享受,就當體驗田園生活超了期,體驗一輩子吧。
花姑見玉娘在翻地,她也拿把鋤頭過來幫忙。
“玉娘,這塊地翻出來打算種啥菜?”
玉娘還真沒個主意,她喜歡吃蔬菜,隻尋思著要多種些。
“大嫂,往年咱家種哪些菜?”
“不就是菘和豆角、蔓菁、冬瓜?難道你娘家以前有不一樣的菜種?”
玉娘聽得有些糊塗,“菘”和“蔓菁”是啥菜?難道這裏總共也隻有四樣菜可種?
哦,對了,村民們大多時候會去挖野菜的。另外,還會種黃豆、芋頭,但這兩樣不叫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