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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起身時,韋氏囑咐道:“包個頭巾,別髒了頭發。”

玉娘見婆婆和嫂子頭上都包著一塊頭巾,婆婆包的是黎色頭巾,花姑包的頭巾上還有淺淺的快要發白的朱色。

說真的,玉娘覺得不好看,不是很情願包這個。

韋氏大概是猜出玉娘在想啥,笑道:“你一個新婦,自然有好看的陪嫁頭巾,你忘記了?在衣櫥裏,自己去找吧。”

玉娘這才將原身的記憶想起來,出嫁時表姑家也準備了嫁妝,有一床被麵和兩雙麻布鞋,還有兩塊包發頭巾及一塊銅鏡。

這些雖然沒有多值錢,但與一般農戶家女兒的嫁妝相比,表姑家準備的也不算少。

玉娘從衣櫥裏翻出兩塊頭巾,一塊棗紅色,一塊赫赤色,果然是適合新婦的。花姑頭上那塊估計還是當年的陪嫁,隻不過洗得發白了。

包就包吧,入鄉隨俗。

玉娘在屋裏折騰了一會兒出來時,大河瞧著她包棗紅色頭巾出來,忍不住咧嘴笑道:“好看!”

玉娘有點懷疑,“真的?”

大河十分篤定地點頭,“真的好看!”

玉娘相信了。

她見大河腰上捆著草繩,柴刀別在腰上,挑著一擔空藤籮,肩上還搭把鋤頭,便問道:“那我要帶啥?”

大河尋思了下,幫她找出一個籃子和一把鐵鏟。

大河擔著空籮走在前,玉娘挎個籃子跟在後,夫唱婦隨的樣子。

韋氏瞧著這一幕,嘴角忍不住上揚。

*

雖是冬月,這幾日陽光甚好,走在山路上,玉娘覺得渾身舒暢,腳下的步伐輕快得很。

大河挑擔空籮走在前麵,與她隻有五步遠。他好像長了後眼一般,玉娘時快時慢,他卻能穩定地與她保持這樣的距離。

玉娘知道,這個朝代的夫妻,在外不興並肩的,怕人笑話,會不好意思。

翻過了屋後的一座小山,來到一座較大的山腳下,迎麵見一位老者背著藤條下山。

“水叔,你砍的這些藤條真好,可以做一把大藤椅。”

水叔六十出頭,身子瞧著還挺矯健。

他笑嗬嗬的,瞅瞅大河,又瞅瞅他身後的玉娘。

“大河喲,之前村裏人還以為你命裏無妻,沒想到福運在後頭,娶了這麼俊的婆娘!”

大河靦腆而笑,抓耳撓腮的。

水叔又對玉娘說:“林娘子,你可要好好待大河,這小子幹活肯下狠力氣,不會苦著你的,而且他從小待人實誠,不會虧待你。”

玉娘微笑應道:“水叔,我聽你的,我會好好待他。”

水叔還真沒想到玉娘會答他的話,還以為她會不樂意聽,或是扭扭捏捏嫌他多嘴。

他爽朗地大笑起來,“大河你瞧,你家婆娘可比你落落大方,已是被窩裏有暖腳的人了,你還害啥臊?”

大河這下越發害臊了。

水叔走後,大河仍一直往前走,玉娘禁不住問:“還要往前走麼,這已經是第二座山了,這裏不能找山貨?”

大河頓住腳步,回頭看著她,“這兩座山離村子近,幾乎沒有啥山貨了,前麵那座山更大更高,肯定能找到一些。你能走得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