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我回驛館!”武植說完向外走去,夏荷看了看小院,歎口氣,跟在後麵走出。
武植邊走邊展開白色錦帕,上麵是一排紅色朱砂小字,清雅娟秀,正是三妹筆跡,最上麵是一行想是寫給發現錦帕的人,“若為姐妹,轉交南朝貴王。若為男子,三妹九泉下無顏見貴王矣,化厲鬼也必取爾性命!”
武植怎麼也沒想到驕傲淡漠的三妹會寫出這般凶惡狠毒的語句,細細想來,心中卻是歎口氣,三妹再孤傲,卻是這時代的女子,最重清白,看三妹語氣寫得乃是遺書,想不到她寫遺書時最擔心的卻是屍身會不會被男子觸碰,看了看擔架上三妹蒼白的臉,武植無奈的搖頭,真是個傻丫頭,深思起來,一片酸楚湧上心頭。
再向下看,隻有一首小詩,“生未與君親,死願同穴塵,妾心井中水,恨不早識君。”最後落款三個小字“扈三妹”。武植癡癡看著娟秀小字,好久好久後,歎口氣,默默把手帕收起,藏入懷中。
這時候,一行人已經走到巷尾,巷尾拐角處忽然拐過來七八條漢子,都是猙獰麵目,最前麵的正是被石秀一個嘴巴抽跑的胖子。
胖男子見了武植一行人,咬牙切齒的指著石秀:“就是他們!給我打!”
胖男子身後的漢子二話不說,就撲了上來,石秀和穆弘方想迎上,武植緩緩道:“一個不留!”
石秀心中歎口氣,這能怨的誰?隻能怨你們時運不濟,偏偏在王爺心情糟透的時候來糾纏,這不是送死麼?
心中歎息,手上卻不留情,石秀和穆弘抽出腰刀,三下五除二,“哢哢哢”,七八個人頭滾落地麵,胖男子哪見過這等情形?剛剛怪叫一聲,還未嚇暈過去,已經被穆弘一刀捅過心窩,哼也未哼一聲,軟軟癱倒。
一聲尖叫後,夏荷暈倒在一名侍衛懷中,武植擺擺手,一行人向驛館走去。
驛館中,大夫早就等候多時了,這名大夫乃是上京中除去禦醫外最好的郎中,若不是貴族豪門,從不出診,今日卻被人尋上門,抓小雞一樣抓了來,本來心中忐忑,以為遇到強盜山大王之流,誰知道是給南朝貴王行醫,馬上覺得自己麵上大大有光,方才的沮喪早已一掃而空。
可是等他為三妹搭脈之後,馬上苦了臉,武植見狀大急,問道:“如何?”
郎中苦思良久,連連搖頭,歎息道:“恕小的醫術淺薄,將軍之病症甚是奇特,小人實在無能為力,如今之計,隻有用上好山參吊命,聽天由命吧……”歎息著,偷偷看了武植幾眼,見武植臉色鐵青,更是念叨阿彌陀佛,別拿自己撒氣啊。
還好武植沉默半晌後,拱了拱手:“謝謝大夫!”又喚過石秀,命他付診金,大夫連連推辭,武植已經不耐煩的揮揮手,大夫識趣,慌忙跟石秀走了出去。
武植坐在床邊軟榻,看看床上躺著的扈三妹,三妹容顏依舊,除去蒼白的要命外,竟是不顯憔悴,隻是,還能不能醒轉,清脆的和自己說:“我走啦!”
武植心中一痛,不願再想下去,就在這時候,外麵一陣嘈雜,武植起身,走出臥房,聽得嘈雜聲乃是前院,大步走過去。
前院中,竟然是契丹頂盔貫甲的禁軍兵士,總有百多人,吵吵鬧鬧,為首的正是蕭米遠,此時的蕭米遠,身披重甲,手持長劍,臉色鐵青,見到武植出來,馬上喝道:“貴王!你未免欺人太甚!”
石秀等侍衛見武植出來,退後幾步,護在武植身前,石秀低聲道:“王爺,方才斬殺的胖子似乎與他沾親。”
那邊蕭米遠大聲喊道:“貴王身為親近使者,卻殺害契丹百姓,不知道貴王何以教我?”
武植看著蕭米遠,默默不語。
蕭米遠見武植不說話,以為武植自知理虧,大聲道:“貴王千歲,您身為南朝親王,又為使者,本官自不敢問罪,隻盼千歲這些日子看護下屬,莫再惹出什麼事來!否則縱然本官惹不起貴王,貴王難道就不怕天下悠悠之口麼?”
武植歎口氣,不耐的道:“囉囉嗦嗦半天,你待如何?”
蕭米遠冷哼一聲,大聲道:“今日事還請貴王交出始作俑者夏荷!聽說貴王和我契丹人的爭執因她而起?”
武植搖一搖頭,揮揮手道:“說完沒有?說完趕緊滾!”說著話回身向內堂走去。
蕭米遠臉色一下鐵青,大聲道:“貴王莫太輕狂!惹得本官火起!”
武植止步轉身,冷冷看著蕭米遠,忽然笑笑:“你火起又如何?”
蕭米遠冷哼一聲:“到時貴王就知道啦!”
武植默默看著他,緩緩道:“蕭將軍,你還是莫惹得我火起才是!”伸手指指內堂,一字一字道:“被你們緝拿數日的冠軍將軍就在屋內昏迷不醒!我勸你快些回去祈禱上天,請天神慈悲,保佑冠軍將軍安然無恙……”
說到這裏武植停頓了一下,低聲說道:“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老子要你們合上京人為她陪葬!”
聲音雖低,滿院之人卻是聽得清清楚楚,蕭米遠呆若木雞之時,武植已經轉身進了內堂,蕭米遠呆了半晌,轉身大步向外走去,南朝冠軍將軍竟然被他尋到?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在聽完武植幾乎是誓言般的低語後,蕭米遠知道,事情,似乎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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