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站定身子,歎口氣道:“回頭給他家留些銀錢。”石秀和穆弘點頭應是。
在外麵等了一會兒,也不見韓明出來,武植回頭道:“咱們走吧。”當日命侍衛拿下韓明也是為了保全他,若是被那些遼人抓到,韓明是必死無疑了。
武植本也為如何安置韓明犯愁,既然他在上京有家,那就此放了他也好,至於以後他怎麼生活,如何安生就不是自己能管的了,又不是救世主,雖說機緣巧合救了他一次,但總不能管他一輩子。
石秀二人跟武植久了,自然知道武植心意,當下跟在武植身後向東走去,武植剛走沒幾步,就聽韓明大吼一聲:“****的契丹狗,我和你們拚了!”隨著吼聲,韓明雙目赤紅,手中提一把菜刀從院中瘋子一般衝了出來。
武植還未說話呢,穆弘一個箭步躥到韓明身前,揮臂間韓明的菜刀飛出,人也被穆弘一個掃堂腿放倒在地,韓明摔得頭暈眼花,欲待起身,已經被穆弘死死按住,口中喝道:“大膽!”
武植無奈的搖搖頭,韓明雖說不是要砍自己,但拿把菜刀衝過來自己的侍衛又怎會放過他。
韓明大聲吼道:“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把契丹狗殺個幹淨!”直喊的聲嘶力竭,穆弘卻是動也不動,這時卻見韓明猛地以頭搶地,在地上嘭嘭的磕了起來,韓明磕得極為用力,雖是泥地,卻也馬上血流滿麵,韓明邊磕頭邊吼道:“放開我!!!!放開我!!!!!……”
穆弘愣了一聲,拎著他脖頸把他拎了起來,韓明在他手裏就如幼童一般,無絲毫反抗之力,隻有狂吼亂叫。
石秀大步過去,照準韓明就是幾個嘴巴,口中喝道:“吼什麼吼?!有什麼事就講!貴王在此,你吼個什麼名堂?!”
韓明被石秀抽了幾個嘴巴,猛地清醒過來,悲憤的對武植喊道:“貴王千歲,你們放開我!放開我啊!”
幾人的喊聲自然驚動了附近的居民,但他們見到武植等人雖著漢服,但服飾華貴,自然不敢圍過來觀看,都偷偷從門縫向外看動靜。
武植對石秀招招手,石秀急忙跑過來,武植在石秀耳邊吩咐了幾句,石秀點頭而去,卻是直奔韓明家的鄰居,那家鄰居本來從門縫偷偷觀望,見石秀走過去,嚇得噌一聲跑進了屋中,石秀叫了好半天門,更往他院中灑了一把銅錢,那漢子才畏畏縮縮的出來開門,石秀進去和那漢子嘀咕起來。
這邊的韓明嗓子都喊啞了,仍然在那裏拚命掙紮,武植見這樣不是辦法,對穆弘道:“送他回驛館看管!”
穆弘點點頭,一掌劈在韓明脖頸,韓明的喊聲噶然而止,頭一歪,顯是暈了過去,然後穆弘拎著韓明風一樣而去。
過了老半天,石秀才從那家鄰居家出來,臉上一副憤憤不平的神色,武植問道:“怎麼了?”
石秀歎口氣,給武植講述起來,原來這韓明是韓家的老二,上麵還有一個哥哥喚作韓清,給人做短工過活,韓明的嫂子金氏在家縫縫補補,兩口子合力贍養老母,日子還算過得去,誰知道數日前金氏不知怎的被一名契丹人看中,定要韓清休妻,自己好拿回去做妾,韓清自然不從,不幾日就來了一群契丹人把韓清狠狠毆打了一頓,把金氏直接搶走,言道既然金氏不識好歹,那就送進飛鳳樓供人玩樂。而韓清事後嘔血不止,不幾日就命喪黃泉。
說到這裏石秀微微停頓,為武植解釋起飛鳳樓,飛鳳樓在上京名頭極響亮,裏麵女子據說都是江南宋人,各個生得溫婉嬌小,和北國女子比起來別有一番風味,乃是契丹達官貴人玩樂最喜歡去的場所,而且飛鳳樓隻接待契丹人,漢人無論多麼富貴都不得入內,聽說曾經有位遼國統領逞強,非要領他的漢人朋友進飛鳳樓,結果被痛打了一頓,最後事情也不了了之,由此可見飛鳳樓定是有極深的背景。
武植聽著石秀講述,眼睛漸漸眯了起來。石秀見得貴王的招牌動作,心下一凜,再不敢講下去。
“韓老婦人呢?”武植淡淡問道。
石秀看了看韓家那敗落的庭院,歎口氣道:“韓老夫人雖然還在,卻是哭瞎了雙眼,若不是左右鄰居接濟,怕早就餓死了。”
武植點點頭:“去囑托鄰居好好照看韓母,咱們去飛鳳樓見見世麵!”
石秀猶豫半晌,終於還是硬著頭皮道:“這裏畢竟是遼國,要不要知會遼國官員……”
武植擺擺手:“去做事!”石秀不敢再說,轉頭又奔進韓家鄰居家。
等石秀把事情料理妥當,穆弘也飛一樣跑了回來,跑到武植麵前時那青臉已經變成了紫色,見過禮後彎腰在那裏大口大口的喘氣。
武植麵無表情,當先走去,石秀和喘息不止的穆弘急忙跟在後麵。
走出破落的南城貧民區,進入了繁華的北城,石秀走過去找街上行人搭訕,打聽飛鳳樓所在,行人聽得石秀一口南話,詫異的打量石秀半晌,苦口婆心告訴石秀飛鳳樓漢人是進不去的,最後見石秀執拗,也隻得把飛鳳樓的大概方位告之。
飛鳳樓在北城的東城區,不過東城甚大,繁華店鋪又多,武植三人一時間也找不到飛鳳樓所在,隻有再找人詢問,不想街上行人十之八九是契丹人,有的根本聽不懂石秀話語,有那聽懂的也麵露鄙夷,嘰裏呱啦用契丹語訓斥石秀,想是警告石秀飛鳳樓不是他可以去的,若不是武植在此,石秀怕是早就大打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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