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打秋風(下)(2 / 3)

耶律光追得弓手甚急,眼見長矛已經漸漸逼近跑在最後的弓手,耶律光怒喝道:“宋狗吃我一矛!”長矛高高舉起,一矛就把落在最後的弓手戳翻在地,弓手剛剛慘呼一聲,已經被亂騎踏過,當場斃命。

耶律光冷笑一聲,策馬又趕,忽見前方百步外大樹下有一白袍人倚樹而立,耶律光一喜,莫非就是那扈三妹?待我去拿了她出一口惡氣。

念頭剛過,忽聽白袍人大喝一聲:“吃我一箭!”耶律光微微沮喪,原來是個男人,正這時,破空聲大作,耶律光還未反應過來,隻覺額頭一涼,接著一陣火熱劇痛,“啊”一聲慘叫,被額頭那巨大的衝力帶的飛起,仰天重重摔落。

卻是白袍人突施冷箭,正中耶律光額頭,怒箭貫腦,竟把耶律齊射飛出幾步外。

白袍人哈哈一笑,隱在樹後不見。

遼騎大亂,亂哄哄下馬觀看,人人都知他乃皇叔魏王耶律淳的愛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怎生是好,“世子?世子?”

“快回營請大夫診治!”總算有人清醒過來,大聲喊道。

一名騎士把耶律光抱在懷裏,縱馬回奔,其餘眾遼兵也顧不得去尋白袍人晦氣,護在耶律光左右,急匆匆回趕。

等趕到蕭天成身邊時,耶律光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了,蕭天成臉色鐵青的看著耶律光,大吼一聲:“回營!”此時什麼傷兵傷馬,那是再顧不得了,遼人一窩蜂似的向北極速馳去。

……

天色微明,扈家莊莊北人聲鼎沸,到處都是興奮的莊客,也不怪他們興奮,和遼人廝殺這麼多年,從沒有這般痛快的,遼軍根本未接近莊子就慘敗而歸,更殺死殺傷遼騎三百餘人,可說是難得的大捷了。

武植佇立在一個小土包上,默默看著打掃戰場的莊客,心中卻沒有什麼欣喜,反而有些挫折感。

此次戰鬥開始的發展還在預料之中,但到後來就出乎了自己意料之外,本來應該由花榮抽冷子去把對方統帥幹掉,到時趁敵軍大亂,自己四方布置的重甲兵,弩手等等可趁機殺出,爭取把遼人包一次餃子,誰知道一隊遼騎竟然不顧統領,一直緊追武家莊那隊輕弓手不放,若不救援,輕弓手勢必要被那隊遼騎屠殺。

無奈下花榮隻有改了目標,去把那隊遼騎的頭領幹掉,使得大隊遼騎從容逃逸,武植的辛苦布置卻是付之流水,想起為說服扈太公放棄莊北的土地,武植可是費盡力氣,更承諾每年補償扈家莊幾千貫銀錢,如今卻未能把遼人重重擊潰,也難怪他悶悶不樂。

“怎麼不開心?”不知道什麼時候扈三妹走到了他身邊,,和他並肩而立,微風襲襲,三妹雪白鳳翅盔下,散落在額前的一縷青絲被吹得輕輕飄動,發梢不時觸碰武植麵頰,清淡的發香使得武植精神一振。

“你沒事?”武植詫異的看著扈三妹,本來承諾讓她殺個痛快的,不想卻是遼人的毫毛也沒摸到,本以為她會沮喪的,誰知道看起來和沒事人一樣。

扈三妹眼望北方,淡淡道:“遼人是殺不幹淨的,若能次次這樣不傷一兵一卒就把遼人趕跑,我寧願少殺幾人!”

武植歎口氣:“誰說沒傷一兵一卒?戰場上又哪有不死人的?”

扈三妹聽他感慨,微微詫異道:“你上過戰陣?”

武植“恩”了一聲,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指指坡下正努力把陷馬坑偽裝好的莊客,嘴裏笑道:“舍了這些田地,可換莊子平安,其實是很合算的。”

扈三妹略微有些尷尬:“家父又借故使你的錢,真是,真是……”真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武植好笑的看著她,難得這清麗少女也有卡殼兒的時候,若是別人,武植早就擺擺手,說些寬慰的話,把話題換過了,但麵前是她,武植故意不說話,看她的窘態心中笑極。

扈三妹正無奈,抬眼見到武植似笑非笑的樣子,氣得哼了一聲,把頭轉了過去,嘴裏道:“用就用了!父親卻也英明!”

武植正待說話,身後腳步聲響,朱武急匆匆跑了上來,剛剛到了武植身前,就急急道:“老爺,怕是要有大麻煩了!”

武植笑道:“什麼大麻煩?太公又伸手要錢麼?”

扈三妹卻不氣惱,淡淡道:“誰叫你不聽我的,偏要充硬漢呢!”

朱武尷尬笑笑,對武植道:“老爺,花將軍射傷的那人喚作耶律光,原來是耶律淳的愛子,俘虜的遼人說耶律淳最疼這個兒子,您看……”

武植笑容一襝:“耶律淳的兒子?”

朱武點頭道:“是啊,花將軍說耶律光十九是熬不過今天的……”

武植臉色肅然:“那可真是大麻煩了!”眼睛望向北方,自己似乎無意間又捅了馬蜂窩啊。

扈三妹一直側耳聽兩人說話,這時臉上也多了幾分凝重:“那是遼國的世子了,遼人怕是會大舉報複,咱們該上報經略司才是。”

武植沉吟片刻,對扈三妹道:“扈姑娘,我先告辭了,此事交給我,姑娘莫擔心。”

扈三妹聽武植關切,心中微微受用,點了點頭:“恩,我也走啦。”

武植也不再客套,和朱武急急下了土坡,扈三妹自回莊子不提。

武植匆匆趕回武家莊,和朱武在書房計議片刻,當下提筆寫下數道密令,召來侍衛,如此這般囑咐一遍,眾侍衛領命,紛紛跑去馬房領馬,不多時,十幾匹快馬從南莊門疾馳而出,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