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坐定說起秦先生之事,金蓮和玄靜都變了臉色,想不到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一個人心腸這等狠毒,更想起七巧以前說秦先生的話,真是大有先見之明,以後可不能再把七巧的話當笑話聽了。
幾人說笑一陣,和千葉子湊成一桌,玩兒起牌來,中途七巧練歌回返,把千葉子揪著小辮提到一邊,霸占了千葉子的位置,後來見到千葉子纏滿白紗的小手,又心疼的不得了,最後抱千葉子在懷裏,不管千葉子百般掙紮,就是不放,千葉子氣得每次七巧抓牌,就把七巧的點數講出來,七巧頓時大輸特輸,無奈下才放過千葉子,把她塞入金蓮懷中。
嘻哈中牌局結束,用過晚飯後,武植和愛妃回房,如何愛憐金蓮不必細表。
……
這一日扈家莊前,忽然鑼鼓齊鳴,一隊彩衣漢子敲鑼打鼓的進了扈家莊,帶隊的正是武家莊總管朱武,扈太公出來迎接,見到武家莊陣勢不由好生奇怪,一邊陪朱武進莊,一邊問道:“朱總管,這是怎麼回事?”
朱武哈哈一笑:“太公生了個好兒子啊,扈少爺幫我武家莊除去一名大對頭,朱某奉敝莊武莊主之令,帶些薄禮來酬謝少爺。”
扈太公愕然停步:“朱總管是不是搞錯了?犬子那不入流的身手怎會幫上貴莊的忙?”
朱武笑道:“錯不了,屍體已經找到,又有貴莊下人為證,確實是大少爺做的,哈,想不到扈家不但三小姐天下無雙,就是扈少爺也是深藏不漏,朱武好生佩服啊,太公有這一雙英雄兒女,真是好福氣!”
扈太公驚得嘴都合不攏,這怎麼可能,別人不知道,自己這做父親的還不知道扈成那三腳貓的功夫?被武家莊稱為大對頭的身手想必極強,扈成又怎可能是對手?
朱武見扈太公不信,笑道:“太公不必起疑,朱某又怎會胡說,就算朱某的話信不過,我家老爺的話太公總信得過吧?”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封信箋,正是武植親筆所書,一封熱情洋溢的“表揚信”。
扈太公把朱武迎進客廳,下人上茶後扈太公就忍不住拆開信箋觀看,這一看不禁看得老臉樂開花,武植在信裏把扈成誇的天上有,地上無的,明知道是客套話,扈太公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甚是歡暢。
朱武又把禮品清單奉上,借機和扈太公商談起兩莊結盟事宜,扈太公有點樂昏了頭,對朱武的提議滿口應承,扈家莊和武家莊關於結盟的談判就在這樣的氛圍中拉開了帷幕。
此時扈家莊園的東跨院,也就是扈成的居所,扈成在屋子中坐立不安,頻頻向外探頭觀望,方才聽說武家莊遣來大隊人手,扈成直嚇得腿肚子轉筋,以為殺死人家莊客的事發了,急忙躲進自己的院子,又派出下人趕緊去打探消息。
扈全看著來回踱步的扈成,心中一陣冷笑,你就老實等死吧!最好武家莊來人把你殺掉,扈無雙再去挑武家莊,能把武大殺死那就再好不過!
扈成殺死武家莊莊客的事正是扈全偷偷泄露出去的,聽得武家莊來了大隊人馬,扈全這個美啊,感覺自己就仿佛一隻幕後的黑手,操縱著武家莊和扈家莊的命運,兩莊再勢大,再強盛,還不是被自己耍得團團轉?
正得意洋洋時,出去探聽消息的下人匆匆跑了回來,一進院子就喊道:“少爺!少爺!不好了!”
扈成立時臉色慘白,癱坐地上,扈全卻是微露笑容,越發覺得自己有諸葛亮的本事。
“武家……武家想要我的命嗎?”扈成顫聲問道,自那日殺人後,扈成以前的脾氣突的消失無蹤,如今的扈成就仿佛一隻膽怯的老鼠,終日悶在房裏再不敢出門。
下人進了屋,聽到扈成的話一愣,這才發覺自己話的語病,狠狠給了自己一嘴巴:“叫你胡說!少爺莫怕,我說的不好是說咱們殺錯了人!”
“殺錯人?”扈成和扈全同時一愣。
下人點點頭:“咱們殺的是武家莊一個大對頭!”
“大對頭?”扈成和扈全同時驚呼,扈成是怎麼想的不知道,扈全卻是怎麼也不信,大聲道:“怎麼可能?怎麼會是武家莊的大對頭?你聽誰說的?”
下人奇怪的看了扈全一眼,“當然是人家武家莊的人說的,”說到這裏又神秘兮兮的壓低了聲音:“聽說那廝很厲害啊,武家莊是什麼底子咱們也知道,可是合莊也愣沒奈何得了他,什麼重甲兵,重弩手在人家麵前全沒用。你們說說,這廝是多大本事?”
扈成不相信的道:“就那殺才有這般厲害?”
下人點頭,“是武家莊莊客親口說的,說要不是少爺殺了這廝,不知道武家莊要死多少人呢!”
扈全一言不發,呆呆的聽著下人嘮叨。
下人又道:“少爺!你現在可牛了!聽說武家莊莊主在信裏可是把你誇的不行,而且咱家老爺和武家莊朱總管已經商定盟約了,這都離不開少爺您的功勞啊,要不然咱兩莊不可能幾天就走得這般親近……”
扈成臉色數變,笑笑道:“也不能說全是我的功勞,扈全的功勞才大呢,若不是他,我怎會幫武家莊這般一個大忙,扈全,你說是不是?”說著話轉頭看向扈全,卻發現扈全臉色蒼白的要命,扈成奇道:“扈全,你怎麼了?立了大功怎不開心?”
話音未落,扈全“啊”一聲大叫,仰天摔倒在地,嘴裏白沫亂吐,扈成嚇了一跳,趕緊命下人去喚大夫。
大夫匆匆趕來,忙活半日才把扈全弄得醒轉,扈全卻是癡癡呆呆,一言不發,扈成無奈的命下人把扈全扶回房,自己卻喜氣洋洋的到前院見朱武去也。
數日後,嘔血不止的扈全一命歸西,此是後話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