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福無奈道:“兄弟你還笑得出來?”
花榮笑道:“若不是陰差陽錯,花榮又怎有機緣進大牢住上幾日?這樣的日子卻也別致!”
蔡福看看腳下那黑乎乎的飯菜,歎口氣:“是啊!是夠別致的……”
正說話呢,密牢門嘎吱一響,一縷強光射入,害得二人都眯起了眼睛,密室中旋即一暗,有條人影走入,擋住了那縷陽光。
“咦?蔡福你怎這幅模樣?”來人自然是武植,本來是來密牢見花榮的,不想進來就見到蔡福那副慘兮兮的樣子,吃驚不小。
蔡福不用睜眼睛,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來了:“王爺,王爺您老人家好,恕蔡福不能給您跪下磕頭了!”聽貴王進來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蔡福感激涕零,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
花榮一聽蔡福叫他“王爺”,那不用問,定是貴王了,大名府也就這麼一位王爺,勉力睜開眼睛打量這位聞名已久的貴王,嘴裏道:“清風寨知寨花榮見過貴王千歲。”
武植皺起眉頭,“把他二人放下!”
身後侍衛急忙過去把蔡福和花榮解下,花榮雖然一身鞭傷,卻是混不在意,上前單膝跪倒,給武植見禮,至於蔡福卻是手腳麻木,一下鐵架就癱在了那裏。
武植扶起花榮,笑道:“久聞花知寨的神箭無敵,看來所言非虛,穆弘可是本王手下一等一的好手,被你三兩箭就給打發掉,果不負小李廣之名!”
花榮聽武植提起此事自不免尷尬:“花榮得罪了!王爺勿怪!”
武植哈哈一笑:“無妨,你傷了我侍衛,我抽你三十鞭子,這帳算是兩清了,不必老記掛在心上!”
花榮見貴王舉重若輕的就把此事揭過,免得提起尷尬,心中一笑,貴王果然不是尋常人物。
此時武植望向蔡福:“你怎被綁在這裏?”
蔡福手腳剛剛活動開,慌忙跪下:“王爺要關小的一年半載,小的又怎敢有違王爺諭令?”
武植愣了一下,不由得啞然失笑,當時自己的本意不過是令蔡福住在牢中,算是小小懲戒,也剛好幫自己把守好大牢,不想這廝以為自己是要關他入牢,也不說破,笑笑道:“看你倒也老實,下個月就不用捆綁了,隻需日夜在牢裏巡視,大名府大牢若出半點差池,我要你的腦袋!”
蔡福大喜,急忙磕頭謝恩。
武植使個眼色,有侍衛把蔡福領出去,牢中隻留武植,花榮和若幹侍衛。花榮見狀,已經知道武植有機密事情,心下不免有些忐忑,自己不過和貴王第一次見麵,能有什麼機要商談呢?
武植看著花榮笑笑:“不必緊張,不是什麼抄家滅族的大事,就是想問一句,可願做我近衛?”
花榮聽了一愣,他這知寨乃是七品武官,和貴王近衛差了若幹品級,不過花榮一生誌願便是馳騁沙場,抗遼逐夏,成為一代名將,知寨官不大,卻可以在禁軍中慢慢打熬,但若做了貴王親衛,就如同王家的奴才一樣,頭上戴上了金箍,一輩子再也掙脫不開,這卻大失自己本意了。
花榮左思右想,見武植一直不言語,隻是含笑望著他等他回答,一咬牙,緩緩搖頭:“王爺,恕花榮不識好歹,有負您的好意!”心中歎口氣,這一下可是大大得罪了貴王。
武植笑笑:“花將軍就不想西征北伐?為我大宋解憂?”
花榮心說自然想,但做了親衛,就算貴王您伐遼,也不能統兵上陣殺敵,做來何用。嘴上當然不敢這般說,“小人自然是想的,奈何家有老母,脫身不得。”
本來笑眯眯的武植聽他這話,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花將軍太不實誠!看來你是想在禁軍中熬出身,哼哼,那可不知要何年何月?我給花將軍三條路,一條是回清風寨繼續做你的知寨,侍奉你所謂的老母!第二我可上書撥花將軍來大名府聽用,三就是做我親衛,幫武某訓練出一隊神弓手,以後揚名塞外,管教你花家神弓天下知!”
花榮見武植忽然變臉,冷汗簌簌而下,自己隨口的托詞被貴王識破,正自惶恐,忽然聽到武植最後給自己指出的三條路,心下卻是一動,特別是最後幫貴王訓練神弓手,那可不正是自己所願,隻是禁軍中有神臂弩等各種遠程器械,對弓箭不免輕視,自己屢次上書青州兵馬司想訓練一批弓手,都被兵馬司駁回,花榮一直鬱鬱。
如今聽得貴王有意令自己訓練他的親軍,花榮心下大喜,轉而卻不免大是無趣,自己還自稱崇敬貴王,卻是話都不聽明白就拒絕了人家好意,原來貴王所謂的親衛卻是親軍教頭,擺明是在抬舉自己,但現在再答應不免尷尬。
武植見花榮躊躇難決,已經知道他的心思,笑著起身:“今日你就睡在這裏,以作懲戒,明日再遣人接你,以後若在言語不盡不實,本王定不輕饒!”笑聲中武植飄然出了密牢。
花榮大感慚愧,垂頭不語,貴王可算體諒自己了,看自己為難也不相逼,卻是用這種辦法決定了自己的選擇,唉,花榮啊花榮,枉你一生磊落,今日在貴王麵前怎表現的這般差勁,這叫貴王以後如何看你?就說方才,說出選第三條路就真那麼難嗎?你的顏麵就這般要緊?還要人家貴王想辦法為你保全?
不提花榮在牢裏自怨自哀,卻說武植回到府裏,命人喚來金大堅和時遷,在書房密議良久,金大堅和時遷出來後都是笑容滿麵,又喬裝出了王府,奔盧家酒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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