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三殺祝家莊(二)(2 / 3)

莊門處鄉兵見到武植,慌忙過來見禮,雖然奇怪莊主老爺怎麼這般狼狽,卻誰也不敢多問,武植微一點頭,疾馳入莊,趕緊找林衝吩咐對策才是。

斬了祝虎,祝家莊定然不會罷休,更不會乖乖離開真定,此時也不是搬出自己王爺身份的時候,若祝家莊得知自己身份,多半會暫時隱忍退避,但隱在暗處的敵人才更可怕,不知道什麼時候覓得機會跑出來狠狠咬自己一口。再說現在報出身份,貴王闖入祝家莊殺人逞凶,更會授人以柄。是以還是乖乖用武大的身份和祝家莊周旋,把祝家父子炮製的不能翻身才好。

祝家莊有兩種報複的可能,一是大舉進犯武家莊,但不論兵力裝備,還是莊子防禦,如今的武家莊都不是祝家莊可以抗衡的,是以這種可能不大,除非祝彪那種頭腦發熱的人物做了莊主才有可能。不過自己也需吩咐林衝嚴密戒備才是,另外肅清武家莊裏的奸細也迫在眉睫。

祝家莊第二種報複就是去真定府喊冤,利用官家力量對付自己,十九祝家莊會采用此策,自己也剛好見識下祝家莊在真定府有多大勢力。

當然除了這些明麵上的報複,暗地裏還不知道祝家莊會耍什麼陰謀詭計,這些日子卻要小心提防了。

進入武家大院,旁邊下人過來接馬,武植示意不用,拍拍玉獅子馬背,任它自己去玩耍,回內室換衣洗漱,又匆匆吃了些飯食,從早上滴米未進,武植可是餓壞了。

等來到客廳時。林衝已經等候多時,見禮後林衝第一句話就是:“好一匹神駒,正配王爺。”他進院子時就見到了悠哉閑逛的玉獅子。

武植一笑:“林教頭,這段日子怕是有得你忙了!”

林衝一愕,喜道:“王爺要伐遼?”

武植好笑的看他一眼,雖然在武家莊兢兢業業的做槍棒教頭,但心中又怎甘寂寞,“若是伐遼本王定點你做先鋒!”

林衝翻身拜倒:“謝王爺!”這一拜分明就把武植的話當作諭令了,雖比不上聖上的金口玉言,卻也是貴王諭令,不容兒戲。

武植笑笑,林衝也會耍小花樣了。也不多說,卻是把自己獨闖祝家莊的事情從頭講述了一遍,林衝聽得連連皺眉,又不敢埋怨王爺,心中隻說,王爺的性子怕是改不了了。

武植笑笑:“隻許你們拚命,就不許本王冒險?哪有這樣的道理,這不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麼?”

林衝苦笑,轉而卻是一愣,“王爺也知道田登的事情?”

武植奇道:“田登是誰?”

林衝道:“田登乃是邢州知州,諱其名,觸者必怒,吏卒多被榜笞,於是舉州皆謂燈為火。若王爺不知,又怎知民間流傳的笑話。”

武植“啊”了一聲,這才明白,敢情自己遇到這典故的始作俑者了,邢州?也在河北,有時間倒要調理調理這田知州。

二人又聊幾句,林衝匆匆趕去布置防禦,武植又回書房寫了兩封書信,這才起身出了武家大院,向大牛的小四合院而去,四合院立武家大院不遠,新婚前院牆房屋被粉飾一新,院門上大大的紅喜字還未揭下,誰又想得到新婚不久的大牛會遭飛來橫禍?

院門前站幾名侍衛,見到武植急忙過來見禮,武植擺擺手,把自己寫的信交給一名侍衛,命他趕回大名府,那信是寫給石秀和穆弘的。從武家莊到大名府幾百裏,沒有玉獅子這等神駒需一日才能趕到。

進了院子,竹兒飛快的跑了過來,欣喜的道:“老爺,您來了!”

武植歎口氣,竹兒雖然見到自己開心,卻掩不住雙眉間的憂愁,麵目更見清瘦,看來這段日子小丫頭愁壞了,“大牛怎麼樣了?”

竹兒眼圈一紅:“還是老樣子。”

武植道:“帶我進去瞧瞧!”

竹兒溫順點點頭,在前麵走了幾步,忽而回頭道:“老爺,您別怪春花姐,她也是為了我哥的病。”

武植道:“恩,我不怪她。”

忽然停下腳步問道:“竹兒,若是你會怎麼做?恩,就說這次若是祝虎的信送到你的手上,你會怎麼做?”

竹兒想也不想:“自然是告訴老爺了,請老爺拿主意!”

武植笑道:“若是我不在呢?”

竹兒道:“那竹兒就等老爺回來。”

武植又好氣又好笑:“若事情等不得呢?就需你自己拿主意!”

竹兒一下苦了臉,歪著小腦袋想了半天:“那多半竹兒也會去的,不過要帶上侍衛大哥!”

武植點點頭,一挑門簾,率先進了屋子,屋內草藥味甚濃,大牛緊閉雙目躺在床上,臉色蠟黃,和以前生龍活虎的漢子判若兩人。床邊的火爐上,一口沙罐煮得沸騰,升起淡淡藥氣。

春花正握著大牛的手,坐在床邊看著大牛的臉呆呆出神,聽到腳步聲,春花回頭見是武植,急忙起身,臉色很是不自然,“老爺……”

武植道:“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以後做事多動動腦子,多大的人了,怎麼還不如竹兒呢?”

春花低頭不語。

“竹兒不是小孩子了。”背後傳來竹兒怯怯的聲音。

武植好笑的看她一眼,回頭看向大牛:“病情總是反複?大夫呢?”

聽武植問起大牛的病情,竹兒馬上愁容滿麵:“大夫去抓藥了,下人抓的藥不好用,竹兒今早就自作主張,請大夫去真定府抓藥。”

武植一聽就知道定是那大夫醫治不好大牛,隻好找出諸多借口,怪抓的藥不對雲雲,竹兒卻是不懂,以為大夫此言非虛,就開口請他去抓藥,大夫也推辭不得,隻有乖乖去了。

“老爺,您能不能去祝家莊走一遭,請他們拿出藥方!”春花猶豫半晌,終於忍不住道。

武植一愕,心說去祝家莊?現在再去祝家莊別說藥方,就是小命也要交待在那裏。

“老爺!春花求您了!”春花忽然雙膝跪倒,落淚求告。

“春花姐,你別難為老爺!”竹兒走過去想拉起春花。

“老爺,老爺,你就知道老爺,老爺低一次頭怎麼了?難道還比你哥的命重要?”春花甩開竹兒的手,哭著喊了起來。

竹兒小臉兒一下煞白,顫聲道:“春花姐,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聲音已經帶了哭腔。

春花大概是這些日子苦的極了,加上白日被祝虎羞辱驚嚇,一腔怨氣發泄不出,此時都有些歇斯底裏起來:“你就知道你家老爺,哪還記得你這個窮哥!我早和你說你帶來的大夫不管用,你就是不信,看看你哥的病,怎麼就好不起來?”

“春花姐……我……我怎麼又不想我哥好了……可是老爺來了,老爺……老爺有老爺的辦法……要……要我們多嘴幹嘛……什麼事……也,也難不住老爺的……”竹兒再也忍不住,大滴大滴的眼淚滾滾而下。

武植皺起眉頭,伸手把竹兒拉過,冷冷對春花道:“你先下去吧,今日念在你救夫心切,我也不來怪你,回去仔細想過,若明日你再轉不過彎兒別怪我不認得你是哪個人物!”後麵的話已經聲色俱厲,把春花喊得一呆,外麵侍衛聽得武植呼喝,趕緊進來,把春花領了出去。

“老爺,您別怪春花姐……”竹兒哽咽的說話,手拉著武植衣角,生怕武植遷怒春花。

武植歎口氣,看著竹兒梨花帶雨的小臉,心中一痛,這些日子苦了這丫頭了,春花雖比竹兒大了幾歲,看起來卻是脾氣毛躁,一遇到事就亂了方寸,反倒是竹兒跟在自己身邊東奔西走,漲了不少見識,看情形大牛的病卻是全賴竹兒操持了。

坐在床邊,把竹兒拉進懷裏,竹兒臉一紅,卻如乖巧的小貓一般,伏在武植懷裏,不敢稍動。

“竹兒你就放心吧,老爺保大牛無事!”其實武植早就盤算好,安道全這幾日也該到了,本是為穆弘老母而來,如今卻來得正是時候,大牛的病情說不得要麻煩他了,什麼密製毒藥,又不是寫武俠小說,難道還有“三屍腦神丹”啊?

竹兒點點頭,愁容盡去:“有老爺在,竹兒安心的很!”在竹兒心裏,老爺說的就是對的,既然老爺說哥哥無事,那哥哥定然就無事了,老爺說的話從沒有做不到的。

“大牛自從病倒後可有外人接近?”武植忽地想起一事,既然沒有什麼神奇的毒藥解藥,那聽春花說,大夫來了後,大牛本已慢慢好轉的,又怎會突然發作?多半就是途中又有內奸搗鬼。

竹兒回想了好一會兒,搖搖頭道:“沒有,自從竹兒來後,有侍衛大哥在,外人不敢靠近的。”

武植不死心:“那大牛後來可曾吃過什麼外來的東西?”

竹兒道:“竹兒不大清楚,那天哥哥病情好轉後,春花姐似乎是喂哥哥吃了一些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外來的。”

武植微微點頭,好像問題就出在春花身上啊,明日等她冷靜下來再好好盤問吧。

竹兒得武植承諾,多日來擔驚受怕的心神鬆弛下來,靠在武植溫暖的胸膛上,竹兒心中說不出的甜蜜羞澀,聽著武植沉穩有力的心跳,竹兒漸漸進入了夢鄉。

等武植回過神再想和竹兒說話時,卻見竹兒小巧的身子在自己懷裏蜷成一團,小臉緊緊貼在自己胸前,卻是睡的熟了。

武植一笑,一手攬住竹兒後背,一手抄住竹兒膝彎抱起,走出屋子問侍衛道:“竹兒住哪間房?”

旁邊侍衛急忙引路,來到東廂房,為貴王開門,挑起門簾,等武植進屋把門簾落下,輕輕把門帶起。武植一皺眉,這些家夥,難道還以為自己動了什麼色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