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巧和玄靜也是睜大眼睛互相對視半晌,不約而同嬌笑起來,又怕笑聲傳到樓下,強自苦忍,憋得二人難受之極。
穆弘一臉平靜的立在武植身後,不為外界所動。
武植止住咳聲,笑道:“看來不但白白收些銀錢,就是這塊木頭也不必送出去了!”
七巧和玄靜連連點頭,二女雖不說,對千年靈芝的迷信卻不是武植幾句話能解開的,心裏自然不情願把靈芝賣出。
高台上龍五瞠目結舌,驚訝的問柴進:“大官人……你……你不是說真的吧?”
柴進怒道:“我柴進說話豈能有假?你這中人怎生做得?難道我這提議不公道不成?”
龍五傻傻的道:“公道……公道……公道至極……”
“那還不快些宣布?”柴進冷冷甩了下袍袖,一臉不滿。
龍五如在夢中,大聲把柴進方才提議述說一遍,柴進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狀甚悠閑的坐回軟椅,大咧咧品茶,看這幹閑人還怎生與我搗亂?
果然,龍五宣布後樓上再無聲息,柴進得意一笑,從懷裏拿出一疊交子,緩步上台,嘴裏笑道:“卻是沒蒼蠅在耳邊呱噪了!”
龍五嘿嘿幹笑,伸手接過柴進的交子開始點數,千貫一張,一百多張交子也是厚厚一摞,柴進得意洋洋走向盛放靈芝的錦盒,剛走幾步,忽聽三樓上聲音響起:“十四萬貫!”柴進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緊接著三樓跑下一名小廝,手裏也拿著厚厚一摞交子,跑到高台之上,自然是響應柴進所說,從此時起喊出的銀錢就歸人家靈芝山客所有了。龍五照單全收。
台下眾人望著龍五手裏厚厚的交子,均是雙眼放光,不過人家盧家酒樓這次準備充足,請了大名府兵馬司派出軍馬巡查,這些人中雖不乏好勇鬥狠之輩,但殺官造反卻是不敢的。
柴進再次滿臉尷尬的走下高台,這幾上幾下把柴進折騰的極為麵目無光,抬眼看看三樓,心裏第一次有些不安起來。
自己隨身攜帶了三十萬貫,柴家現錢差不多俱在此處,其中二十萬貫另有用處,方才自己叫出十三萬貫已經是動了不該動之銀錢,本想回頭補上,但看今日情形,還不知道要花去多少冤枉錢。但此時已經再無退路,此時若退出則那十幾萬貫錢財就算白白扔入了水裏,正是血本無歸。咬牙定定神,拚了!
“二十萬貫!”柴進深知此時若不顯得自己勢在必得,把對頭嚇退,則雙方會愈陷愈深,到時候不知道會搭進去多少銀錢。
話說完,點出一摞交子,由欒廷玉送到台上,柴進可實在不想再登台表演了。
欒廷玉雙眉緊鎖,把交子遞到龍五手裏,又向三樓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二十一萬貫!”還是那種滿不在乎的語氣,三樓上跑下小廝送來幾萬貫交子。
柴進心中一沉,欒廷玉已經衝他微微搖頭,示意不要再鬥下去。
柴進此時已然知道,三樓之人定然不是孔家之人,卻報出青州孔家名頭,難道是孔家的親裏?和青州孔家不熟,也不知道孔家有什麼大來頭的親朋,但除去江南葉家,柴進還真不信誰能和自己在錢財上比個高下。
“二十二萬貫!”柴進已經打定主意,先把三樓之人鬥敗,回頭再尋那靈芝山客威嚇,就不信他真敢拿自己這許多銀錢,有那三樓之人送上的銀錢,想那靈芝山客也該知足了。
這場拚鬥下去,柴進的心越來越涼,等人家報出“二十九萬貫”的時候,柴進摸摸懷裏僅剩的兩萬貫,麵色慘白的向欒廷玉看去。
欒廷玉皺起眉頭,忽然站起對在場賓客喊道:“今日大官人所帶餘錢不足,有仗義援手的柴家及欒某銘記在心,各位隨時可去柴家莊子把今日所借銀錢取回,再附送一成利錢!”既然已經鬥到這份上了,就不能折了柴家麵子。隻有一鼓作氣鬥下去,就不信三樓之人真的富可敵國,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幾十萬貫?這場比拚隻要贏了,柴家名聲更上一層樓。至於那些錢,欒廷玉早想好怎生從靈芝山客手中奪回。
場中眾人聽了,紛紛解囊,能和柴大官人拉近乎的機會可不多,更何況還有一成利錢,柴家說出的話自然不會騙人。
此時的三樓,也是忙成一團,武植額頭也微微冒汗,雖然這場比拚就算自己輸掉,那些銀錢也是給了自己,但武植刻意忘掉,就當輸掉這些錢就再拿不回來,這樣才顯得刺激。
武植連珠介給侍衛下令,有去府裏拿錢的,有去外麵籌借的,更有去稟明金蓮,暫時當掉一些首飾的,還好江南王進的收成剛剛運到,要不然還真籌不起這許多閑錢。不過就算這樣,手頭已經實在沒有銀錢再和柴進叫板了。
七巧和玄靜很少見武植失態的時候,此時看武植手忙腳亂的下令,都是嬉笑不已。
穆弘除了聽到武植吩咐侍衛去見王妃雲雲時眼睛一亮外,總是那副雷打不動的神色。
“老爺,樓下柴進又籌了十幾萬貫!”一名小廝躡手躡足的溜進來稟告。
武植忍不住低罵一句,靠,真是人的名,樹的影,這廝一張嘴,銀錢滾滾來啊。自己現錢可沒多少了,雖然家裏珠寶一堆,但短時間也當不掉啊,哪個當鋪能有幾十萬貫現錢?
沉吟一下,對旁邊侍衛道:“去找韓大人,從府庫暫時借支二十萬貫!明日就還!”侍衛應命而去。
七巧不懂,笑嘻嘻道:“為何不多支一些?”
玄靜卻是問道:“老師,不會有什麼麻煩吧?”
武植一笑:“不會!”心中卻是一歎,挪用公款?自己好似朝貪官越發靠攏了。
……
“五十萬貫!”樓上淡淡的聲音傳來,柴進如墜冰窟,手腳都不聽使喚了,僵硬的坐回軟椅,麵色煞白,如同大病初愈。
看熱鬧的人群也早就沒了驚呼歎息,心中所剩的隻是驚駭,誰也想不到,滄州柴大官人就這樣栽了,而且栽的這般徹底,當眾籌集了十幾萬貫後,柴進誌得意滿的再次喊價,誰知道三樓的總是不慌不忙的比柴進多上一萬貫,仿佛不管柴進有多少錢,人家也接的下。柴進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終至把這十幾萬貫再次填入了無底洞。
樓下眾人皆抬眼看向此時門簾垂下的三樓閣間,猜測著這位神秘的富豪來自何方。
“我回滄州籌錢!”從未遭遇如此屈辱的柴進忽然跳起身,歇斯底裏的喊了起來。
龍五苦笑著搖頭,他都開始同情起這位貴族子弟了,無奈的看著柴進,心說你就歇了吧,別再給自己添堵了。
欒廷玉從後麵拉住柴進,大聲道:“我柴家認輸!不再喊價!”
(交子最大麵額好似是十貫,本文為敘述方便,交子麵額就不限定了,嗬嗬,總不能扛一麻袋交子或者幾馬車銅錢去鬥富,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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