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拍拍他肩頭,微笑道:“去療傷吧!”

旁邊趕忙過來侍衛扶石秀而去,那邊柳一刀還是半跪於地,久久不語。

金陽呆呆望著場中的一幕幕,宛若夢中,望著石秀遠去的背影,再看看武植淡定的笑容,金陽耳邊忽的響起玄靜充滿自信的低語:“他要是來了,天大的事情也能為玄靜解決……”

……

鴻遠樓客廳。

笑語喧喧中,高麗大王子王成俁正和武植言談甚歡。

昨日比武後,和李尚書又聊了近半個時辰,從尚書府回來時已是深夜,武植一覺睡到日頭高升,下床後才知道王成俁已經在客廳等候多時,匆匆梳洗後趕忙下樓,心中奇怪王成俁為何來得這般早,看他性子,應該仔細斟酌利弊,要等幾天才會來找自己才對。

“貴王,聽聞昨日李尚書府出了刺客?王爺未受驚嚇吧?”說了一堆沒營養的話後,王成俁關切的問道。

武植道:“大王子看我這不是好著呢?個把刺客卻是嚇不到本王!”

王成俁笑道:“小王失言,失言,貴王在千萬軍中縱橫馳騁,幾個刺客不過是笑料耳!”

武植道:“大王子就別和我客氣了,咱們去街上走走?”

王成俁道:“不急,不急。”和武植聊沒幾句,王成俁又把話題扯到了尚書府,皺著眉頭道:“尚書府竟然有刺客出沒,說起來高麗也無顏之至。”

武植笑道:“久聞高麗民風淳樸,也不是幾名刺客就能抹煞的。”

王成俁拱手道:“謝貴王,但願此次能把這些刺客一網打盡,啊,不知有沒有抓到活口?刺客又為何去尚書府行刺?”

武植心中一動,點頭道:“刺客隻有一名,已被活擒,那刺客也真凶悍,齒間竟然藏有劇毒,多虧發現的早,才留了活口!”

王成俁臉抽搐了幾下,“哦,那就好,那就好……”

武植忽然想起一事,笑道:“武某有一事不解,尚書府有位柳壯士武藝端的高明,為何不隨侍尚書左右?又為何出事後也不見蹤影?”

王成俁道:“柳一刀是高麗有名的武士,為人甚是自傲,言道不做家奴,李尚書把他請回府中奉養也不過是教習侍衛,別的事他是不管的。”

武植看他很有些心不在焉,笑問道:“大王子有心事?”

王成俁怔了一下,馬上笑起來:“貴王好眼力,小王確實有些煩心事。”

武植道:“能否說給武某聽上一聽?或許能為王子解憂也未可知。”

王成俁搖頭道:“一點小事而已,不勞貴王費心。”

武植笑道:“說起來行刺李尚書的刺客罪大惡極,應該馬上處死才好,大王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王成俁點頭道:“貴王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嗬嗬。”

武植道:“唉,想那刺客死卻也不難,隻是怕耽誤了尚書大人追查主使之人……”

聽武植這般說,王成俁才猛的醒覺,愕然望向武植。

武植品口茶,饒有深意的笑笑。

王成俁被武植笑得心中一慌,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聽武植淡淡道:“李氏一族免罪!刺客死!”

王成俁盯了武植幾眼,抱拳道:“小王聽不懂貴王在說什麼,先告辭了!”

武植笑道:“聽不聽得懂卻是無妨,大王子隻需記得本王的話就可!”說著起身送客。

望著王成俁遠去的背影,武植微微一笑,以王成俁謀定後動的性格,刺客自然不會是他派去的,想來是擁護他的大臣所雇。

選在自己去尚書府的時機,就算刺殺不成,鬧出這般有失國體的事情,李尚書也難免受些牽連,就算高麗王不責罰他,對之印象也會降了幾分。所選刺客也很精悍,一擊不中就自盡而死,不會留下瓜葛,倒算手兒好棋。

隻是他們想不到刺客會被“生擒”,尚書府必定有他眼線,刺客被自己打暈眾人皆見,想不信都不成。正好自己用來行事,把李家先保下來,再尋訪玄靜,王成俁是必定會接受自己的條件的,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保得李家,這卻不是自己能操控的了,等王成俁回複再想辦法不遲。

可是玄靜,要到何處去尋玄靜呢?

按理說自己到了高麗是街知巷聞的事,玄靜既然得脫牢籠,得到消息自會來尋自己,如今遲遲不見,很顯然是不知道自己的消息,那她一定是躲在某處隱蔽之所,怕是足不出戶,唉,自己該如何尋訪她呢?

若是玄靜如今不在京都?自己又該如何?

一個個問題,想的武植頭都有些大了,走出小樓,院裏青草紅花,甚是炫麗,武植心中卻一片陰鬱,本來還為玄靜逃出李府開心,幾日下來,才覺得如今卻是如同大海撈針,沒有半絲頭緒,還不如玄靜被關在李府,自己想辦法解救就是。

歎口氣,看了眼緊隨身後的石秀,皺眉道:“不是叫你好生將養嗎?”

石秀拍拍自己的肩膀,“小人不用將養!”

武植一陣頭疼,這家夥身子怎麼鐵打的似的,比自己還會拚命,又不知道愛惜身子,隻怕老了會落下一身病根,正色道:“本王命你去修養!若再這般執拗以後別再不帶你出府!保你在王府將養一輩子!”

石秀愁眉苦臉地撓撓頭,應了一聲,轉身去了。

武植見偌大漢子和自己擺出一副小媳婦兒受了欺負似的委屈樣,不由失笑,心情微微好轉,想到徐寧,程明等禁軍還留在船上,還有自己急於結識的“浪裏白跳”張順,左右無事,去船上走走,排解下鬱悶也好。當下吩咐一聲,命侍衛準備車馬,去幾十裏外的京都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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