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盤算著,武植道:“各位實在是抓錯了人,穆某昨日才到鄆城,又吃了一晚酒,怎有空閑去拐騙這位押司的夫人!”
黑胖漢子“哼”了一聲:“一會兒大堂之上自有分曉!”更有衙役在後麵狠狠推了武植一把:“哪來這麼多廢話,還不快走!”
武植被推個踉蹌,他可是若幹年沒受過這等閑氣了,掃視眾人一圈,淡淡道:“各位莫後悔就成!”
長髯大漢和黑胖漢子都微微一愕,這二人自然是朱仝和宋江,他倆可是頗有些眼力,此時武植雖然相貌醜陋,卻很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若不是久居上位者,很難養成這種氣勢。
朱仝揮手止住旁邊不開眼想上去教訓武植的差官,問唐牛兒道:“你真未認錯人?”
宋江也微有遲疑,向唐牛兒看去。
兩個月前,宋江新得一名小妾,喚作閻婆媳,生得花容月貌,更兼床第頗能服侍得人周全,甚為宋江寵愛。誰知道前日宋江應酬公事,吃醉了酒,昨日睡到日上三竿,等回到為閻婆媳所置房院,發現她不在屋內,等得不耐,出門問起街坊,幫閑唐牛兒言道昨日晚間,張文遠,也就是宋江同房押司帶一醜陋漢子跑來送信,宋押司醉酒與外地商人爭鬥,請閻婆媳前去相勸,那醜陋漢子一臉鮮血,自稱是外地商人,鬧著要閻婆媳帶了銀錢趕去,以作湯藥賠償。有張文遠在,閻婆媳自信以為真,上了對方馬車而去。
宋江聽的大怒,他平時素來注重名聲,唐牛兒時常被他幫濟,自不會騙他,當下匆匆去找張文遠,誰知張家緊緊上了門鎖,張文遠沒有親人,宋江隻有在張家門前苦等,心裏還納悶張文遠這是要做什麼?誰知等了一晚,張文遠影蹤全無,回到衙門,也不見張文遠蹤跡,隻把宋江氣得七竅生煙,這才找了唐牛兒,又請朱仝帶上人手,陪同自己上街尋人,逛了一圈,唐牛兒就指定武植大喊起來,眾人這才上前把武植捉拿。
這些就是前情,此時唐牛兒見朱仝和宋江麵上都有懷疑之色,不由叫起屈來:“朱都頭,宋押司,小的決計沒有看錯!這般醜惡的人物小的看一眼就不會忘記!”
宋江略一沉吟,“恩,世上又有幾人如此醜陋?還是帶回衙門再說!”
朱仝微微點頭,吩咐一聲,眾人推搡武植,武植氣極,嘿嘿一陣冷笑,也不再言語。不多時已到鄆城縣衙。
時文彬時知縣匆匆升堂,兩旁衙役威武聲中,時知縣威風凜凜坐定,看著武植麵目一皺眉,但凡世人,多以貌取人,此時武植這般醜陋,自然為人不喜。
旁邊衙役推武植跪下,武植在堂下傲然而立,不動分毫,口中道:“穆某無罪,大人還是速速審過案子,穆某還有要事待辦!”
時文彬險些氣暈,這簡直就是吩咐屬下的語氣,大喊道:“來人!給我先打三十殺威棒!”
朱仝急忙上前,在時知縣耳邊說了幾句,大意是此案頗多疑點,還是先審過再說,莫打錯了人,此人似乎有些來曆。
時知縣恨恨看了武植一眼,“哼!等案情水落石出,兩罪並罰!”
旁邊宋江把事情原委講述一遍,然後就是人證唐牛兒在那裏信誓旦旦,言道和張文遠合夥拐走閻婆媳的就是武植。
時知縣聽了卻是一陣錯愕,張文遠他認識啊,本縣押司,外號小張三,不過怎會為了一女子押司都不做改作賊呢?莫非宋江這小妾是天仙下凡?
武植一陣冷笑:“前日穆某整日待在東溪村,東溪村保正晁蓋可為穆某作證,大人招晁保正來一問便知!”
朱仝和宋江麵色都是一變,晁蓋做什麼營生二人可是一清二楚,宋江更和晁蓋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幹係。而晁蓋搞山東豪傑大會宋江也知曉,這醜鬼是山東某處豪傑不成?
時知縣卻不知道晁蓋底細,微微點頭:“既如此,就傳召晁蓋上堂!”
正此時,忽聽堂外一聲怒吼:“誰綁了俺家哥哥!”接著堂外瞧熱鬧的幾名百姓橫摔了進來,一條黑大漢跳入堂中,手中樸刀寒光閃閃。
半時辰前。
客棧夥計見官差拿走了武植,趕忙跑去知會李逵,可惜李逵睡的死,夥計好不容易搖醒他,還險些挨一巴掌,等李逵聽到武植被差官帶走,順手從包袱中抽出樸刀,把夥計嚇的半死,回過神時,李逵已經風一般去了。
夥計呆了半響,方自拍著自己胸脯念佛,七巧蹦蹦跳跳趕了回來,手裏提著一包藥材,夥計急忙上去道:“小姐,不得了啦,那醜陋客官被官府抓走了,也怪小的多嘴,去知會了黑客官一聲,誰知道他拿把刀就衝了出去,小姐還是趕緊去勸說一下,莫……”後麵“莫鬧出大事”還未說出,就見這如花少女眼睛一瞪,手裏忽然多了把寒氣迫人的短劍,飛身從窗戶跳了下去。
夥計嚇的腿一軟,坐倒在地,心說俺的娘啊,難道我進了強盜窩不成?……
鄆城大堂。
武植一陣苦笑,這不添亂嗎?本來找來晁蓋就可無事,要尋仇要報複以後有的是機會,此時被鐵牛這一鬧可不好收場了。心中卻也感動,要知道李逵現在的行事可是造反殺頭的罪名了。
朱仝和宋江一見是了,多半自己抓錯了人,宋江暗暗叫苦,他素有結交江湖好漢之心,和晁蓋暗通私曲,今日看情形卻是大大得罪了山東豪傑呢,更擔心晁蓋那裏不好交代。
朱仝卻沒想那麼多,有人持械硬闖官衙,那可是造反的行徑,伸手從旁拎過一把樸刀,大喝道:“大膽潑才,速速放下兵器!”
李逵理都不理他,一刀將武植身上繩索割斷,“哥哥,俺們走!”拉著武植就向外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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