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應等人報官後,官差卻再也找不到修船之人,據說修船人是外地人,籍貫不詳,別的一絲線索也查不出來。再到後來收到武植命令,也就不再去官府催令辦案,反正怎麼催鄆城縣也是一付應付的口氣。又不能報出貴王名號,一是不能打草驚蛇,再一個貴王幾十萬貫珠寶的來曆是個大問題,若被有心人揪住不放,武植還不馬上成了“貪王”?
武植聽王進講完,飛快的轉起了念頭,李應和那二十名手下的忠誠是不必懷疑的,這些人可是一直追隨自己血戰,不是新近招募的那些豪傑可比。是以珠寶被劫絕對不是因為走漏了風聲所致。問題首先出在鹽梟身上,貨船毫無疑問是他們弄出的問題。說起來自己手下還真沒有水性好的好漢,要不然也不會出這等事情。至於後來修理貨船,到李應等人中蒙汗藥,珠寶被奪,就不知道是不是那批鹽梟所做了。不過肯定是修理貨船之人發現了珠寶,才引出的這些事端。
這次運送珠寶這批人最大的弱點就是沒有江湖經驗,那些侍衛就不必提了,李應以前也曾經是某個莊子的莊主,後來敗落才投入武家莊。若是有江湖上常走動的好漢,蒙汗藥的把戲不太可能成功,最起碼喝上幾口後能分辨出來,這也是王進說遣人不當的原因。不過要真分辨出是蒙汗藥的話,怕是反害了李應二十一人的性命。其實事情也不怪王進,本來一路沿運河北上,根本不會和江湖好漢扯上關係,要怪隻能怪自己沒有精通水性的手下。
武植思來想去,首先就要從鹽梟處查起,再看看龍五那裏有什麼消息沒有。自己暫時的身份隻能是穆家幫大當家了,即好和當地豪傑接觸,也好趁機找機會把穆家幫插進山東。而且早聽聞山東好漢眾多,順便多尋些打手也好。
“李應和那二十名侍衛留下幫我做事,其餘人你帶回江南吧。”武植淡淡的吩咐道。
一直滿臉愧疚垂頭立於旁邊的李應聽到武植的話,滿臉激動的抬起頭,失聲道:“王爺,您還信得過我?”
武植一笑:“從哪裏跌倒就要從哪裏爬起來,我的兄弟我怎麼信不過!這次好好幹!別丟了我的臉麵!”
李應用力點點頭,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王進有些遲疑:“千歲,人手太少了吧,山東豪傑輩出,多有好勇鬥狠之徒,千歲的安全……”
武植道:“江南有風吹草動嗎?”
王進點點頭:“淮西的王慶已經把觸手伸入江南,此外還有幾個大大小小的鹽幫蠢蠢欲動。”
武植道:“就是說嗎,把人手都丟在這裏,江南咱們不要了嗎?”
王進還待勸說,武植擺擺手阻止了他,“你別忘了我的身份,緊要關頭我會亮出身份,請當地禁軍協助,還有時機一到,等我查探出大概,作下計劃後自然會通知你帶人手配合。”
王進默然半響道:“千歲千萬莫再置身險地!”
武植知道他對月昔莊的事情還心有餘悸,笑笑道:“放心吧,本王不會再莽幹!”又轉頭對李應道:“你等先回江南,請安道全改扮一下,在臉上加些坑坑點點,再換裝潛入山東聽我吩咐。”那日武植問的就是安道全會不會易容,看水滸上老安可以幫宋江把臉上的金印去掉,武植自然很感興趣,這簡直就是後世的整容專家嘛。不過這個安道全沒那麼大本事,易容是不會的,隻能簡單給人麵部作下改扮,這也就夠了。現在可不就派上用場了?
武植想了想又道:“再從老安那裏為我要些藥物,大概我也需要喬裝一下。”他卻是想起了和方臘義女還有白勝等人照過麵,而查那批鹽梟隻怕會和晁蓋扯上關係,還是喬裝一下的好。
李應連連點頭。
“還有,你再加派人手尋找方臘蹤跡,這老狐狸不除,我總有些不放心!”武植轉頭對王進道。
王進點頭,誰說不是呢,想不到方臘離去後就再無蛛絲馬跡,官府也好,穆家幫也好,簡直要把江南掘地三尺了,也找不到他父女。杭州大牢裏關押的方天定受刑不過,把他知道的方家一些秘密據點都招了出來,卻也沒尋到方臘。看來定是方臘知道兒子脾性,把那些據點全部舍棄了。
……
冬日下的陽穀城顯得懶洋洋的,街上行人不多,三三兩兩悠閑的逛著。醉仙居最豪華的雅間裏,武植和七巧臨窗而坐,武植去掉頭上鬥笠,笑道:“今日陽穀城來了兩位神秘的鬥笠先生,龍五會不會派人來踩盤子呢?陽穀的潑皮能力如何真值得期待啊!七巧你的鬼點子不少啊,這都想得出來。”
七巧嘻嘻一笑,得意道:“本姑娘可是天才哦,這點小事算什麼?打遍江南無敵手的七巧大小姐……”
聽著七巧的自吹自擂,看她漸漸從對玄靜的思念中擺脫出來,武植也感安慰。此次來山東隻帶了七巧,石秀和眾侍衛自然留下保護金蓮。武植現在對七巧的武藝很有信心,加上自己的絕世好劍,想來也遇不到什麼凶險。李應等人大概還需十天半月的才能趕到,這段時間先不去鄆城為妙,由潑皮打探消息最好不過。至於江南官場,貴王自然再一次病重,宴請兩路官員的事情徹底泡湯。
“姐夫!發什麼呆呢?”七巧小手在武植眼前晃晃。
武植笑笑:“在想玄靜呢。”武植是再笑她江南大俠動不動就哭。
七巧“哼”了一聲,“大俠就不能哭鼻子嗎?還有哦,你答應我的辦完這次的事就陪我去高麗見玄靜姐的,可不許賴皮哦!”
武植苦笑,當時看七巧傷心,自己隨便敷衍她的而已,看起來她當真了。
七巧見武植笑容不對,臉色微變,道:“姐夫你不是騙我的吧?”
武植沉吟了一下,道:“那天確實是在安慰你,這次事情辦完再說吧,去高麗可不是說說就能去的。”
七巧微微詫異,然後笑笑,拿起桌上自己的小黃鬥笠把玩起來。
武植歉然道:“不高興了?”
七巧微微搖頭,輕聲道:“準確的說呢,本姑娘有點開心。”
“開心?”武植確信自己沒有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