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們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惡棍,助這些可憐的妹妹脫離虎口!”橙橙看起來也是俠肝義膽,小聲在蝶兒耳邊嘀咕。
蝶兒用力點點頭,平日師傅的教誨湧上心頭,此時可不正是行俠仗義之時?就算刀山火海在前,也定要助這些可憐的人兒逃離紈絝的魔掌。
“公子有何事?”綠裙少女說話時,車廂裏的赤足侍女已經飛快的將一條紫色帷幔橫在了小桌之前,遮住了桌下風光。
“是這樣,夫人曾說欲與我主仆同去江州,在下細細思量,路途遙遠,有夫人車馬代步免去跋涉之苦……”
“我就說嘛,算你小子識相!和你說坐老爺的馬車還假惺惺裝酷!”紈絝男子笑了起來。
“裝酷?”蝶兒雖然聽不懂,卻知道不是什麼好話,氣得漲紅了臉,握緊小拳頭,一個勁兒告誡自己,為了這些可憐的少女,要忍耐!忍耐!
“相公……”綠裙少女好笑的看了男子一眼,說起裝酷,隻怕世上再沒有比相公喜歡裝酷的人。
“既如此,謝謝公子了,公子要不要一起用飯……”綠裙少女指了指桌上菜肴。
“不必,不必了!”蝶兒想起桌下旖ni,臉一紅,慌亂的擺手。
“那妾身就不留公子了,嘻嘻……”在綠裙少女“咯咯”的笑聲中,車轅侍女將紫色帷簾緩緩落下……
……
就這樣,蝶兒主仆加入了紈絝的車隊,綠裙少女倒對主仆關懷備至,騰出一輛馬車給了主仆二人,本來擔心還要和那些粗壯漢子擠一輛馬車的主仆二人這才微微放下心事。
車隊出了小鎮,緩緩南行,經過一個大的市鎮時,蝶兒主仆買了一大堆幹肉風雞,這才免了每日用餐時口水狂湧之苦,雖然對紈絝夫婦每日的菜肴到底是何物事尤為好奇,但卻怎麼也不好厚臉請教。
這一晚,蝶兒正自熟睡,忽然“哢嚓“一聲巨響,蝶兒猛地驚醒,窗外,電閃雷鳴,拉開車窗布簾,就見一道道閃電在夜空中肆孽,仿佛金蛇狂舞,車篷上紗喇喇一片響,大雨灑將下來,接著一陣狂風刮到,灌了蝶兒滿口滿鼻,蝶兒慌忙將窗簾落下,關起車窗。
“小姐,我怕!”橙橙猛地撲進了蝶兒懷裏。
“怕什麼!有我呢!”蝶兒雖這樣說,心裏卻也惴惴,外麵大雨滂沱,在南方,很少能見到這般暴烈的大雨。正忐忑,忽聽一聲洪亮的長笑聲從南方傳來,長笑聲中,綠裙少女清脆的嬉笑聲隱隱可聞。
蝶兒好奇的掀起窗簾一角,向南望去,不遠處那輛最豪華馬車之上,佇立著兩條人影,,隨著閃電一隱一現。可見正是紈絝男子和綠裙少女。紈絝男子傲然挺立,眺望遠方閃電,少女依偎在他懷裏,唧唧喳喳的說著什麼。
兩人身後,幾名侍女撐起一張碩大的羅傘遮雨,但風勢猛烈,雨點唰唰落在二人身上,紈絝男子解下身上鬥篷,將綠裙少女罩住,摟在懷中,閃電中,綠裙少女幸福的小得意看得清清楚楚。
蝶兒心中升起一種怪異的情緒,似乎,這不是自己想看到的,姐姐,你真的有這麼幸福嗎?
“相公,你看你看,那道閃電!“少女手指天空,興奮的大聲喊著。
蝶兒轉眼看去,撕裂夜空的閃電一個接著一個,閃電中,遠處的垂柳,小河都蒙上了重重的霧氣,輕靈的南方水鄉憑空多了幾分豪壯。
“*,引無數英雄競折腰!”紈絝男子歎口氣,搖了搖頭。
“相公的詞豪氣萬分,卻為何歎氣?是不是想起北方蠻夷未平?相公不用擔心,妾身看來,隻在須臾之間!”
“相公,說好了不許再想這些事的!”綠裙少女不依的在紈絝男子懷裏扭動。
“好,不想不想!賞雨賞雨!”紈絝男子笑聲中,兩條人影依偎的越來越緊,男子豪邁的長笑,少女靈秀的嬌笑。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蝶兒癡癡望著,心中的滋味複雜難明,隻是這一瞬,她忽然有些羨慕男子懷中的綠裙少女,雖然她自己永遠也不會承認。
“呸!真以為自己能指點江山,是大英雄啊?自以為是貴王嗎?”橙橙的話將蝶兒從臆想中驚醒,臉微微一紅,自己怎麼了?是啊,不過是個做作的紈絝,故作豪邁之態,自己也能看得出神,真是越發沒用了。如今北事漸定,宋國文風大變,文人雅士都愛吟上幾首豪邁詩詞,仿佛人人是橫掃北夷的貴王一般,看來這紈絝也是如此。蝶兒想到這裏,心情一變,更加覺得紈絝惡俗起來,什麼不好學,學人家貴王豪邁的勁頭,無恥!
不過……不過那種豪氣真的是能學得來的嗎?……
好久好久後,蝶兒猶自抱著疑問進入了夢鄉。
……
十幾日後,車隊進入了江州境內,這也隻能怪綠裙少女所托非人,本指望蝶兒引路,誰知道反而繞了一個大圈,到得後來紈絝不耐,雇了當地一名土人作向導,這才免去了許多冤枉路,使得蝶兒大感沒有麵子,自從發現蝶兒是個路癡後,綠裙少女反而對她興趣大增,沒事就愛尋她聊天,蝶兒自不知道原委,對綠裙少女本就很有好感,幾天下來,兩人關係親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