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THE END
高中的時候,櫻木的身高長到了一米八八,他在球場上矯健瀟灑的樣子很快使他從最不受女生的人物變成了最受女生歡迎的人之一。他仍然留著光頭,走到哪裏都隨身帶著籃球。他所有的日常話題都圍繞著籃球:“內線、外線、扣籃、三分球……”。他不僅代表校隊參加了許多比賽,還代表縣隊到省城參加過比賽。
流川同樣延續著自己的優秀,高中三年,他年年都是年級第一,還在各種競賽中,拿了數不清的獎。二年級的時候,他參加了一個全國性的中學生電視知識競賽,最後拿了月冠軍。自那之後,流川每天都要收到來自全國各地的各色女孩寫的信。那些信堆積在辦公室裏,流川既沒有時間,也不情願去管。於是一個周末,老師叫住了恰好經過辦公室的櫻木,指著牆角兩個□□袋對他說:“剛好,你替流川扛回家去吧。”
“為什麼是我?他自己不來扛。”櫻木一邊埋怨,一邊一隻手拖著一個麻袋走掉了。
“信呢?”回家的路上,流川問兩手空空的櫻木。
“這裏”,櫻木笑嘻嘻的從口袋裏拿出一支嶄新的鋼筆,遞給流川:“我把它當廢品買了。”
“白癡。”流川罵他。
櫻木摸著自己的光頭,嗬嗬的笑道:“你的那支鋼筆不是被我摔壞了筆尖嗎?這不剛好。”
流川把那支筆拿在手裏細細端詳。他那時並不知道它會陪著他走出故鄉,去到首都,以後還會陪他離開祖國,去到異鄉,它會一直陪著他念完大學、碩士、博士,一直陪著他。而不是櫻木。
命運的轉折開始於他們十七歲的夏天。櫻木在一次比賽中撞傷了後背。那次比賽,流川也在現場,他看著櫻木飛奔至底線,他高高的躍起,抓住球,轉身,然後狠狠的撞向了裁判席。在櫻木落地的一瞬間,流川仿佛聽見了骨頭喀嚓斷裂的聲音。
櫻木受過很多次傷,在他的頭上、胳膊上、腿上,到處都有他驕傲得稱作的“男人的勳章”。他總是好的很快,他們最開始以為這次也一樣。但是,夏天過去了,秋天,一直到冬天,櫻木的傷都沒有好。櫻木開始著急了,因為春天的時候,他就應該去參加北京體育大學的招生考試了。那年寒假,櫻木每天早上一睜開眼,就是試著從床上彈跳坐起,他希望就這樣一覺醒來,他的傷就好了,就像以前其他的傷一樣,但是他一次都沒有成功。那年冬天的雪特別的大,操場上一片白茫茫的。櫻木每天拿著籃球立在籃球架下,但是他甚至連一個標準的投籃動作都沒法完成,他一抬手,背就鑽心的痛。
於是,開學後的某一天,櫻木接到了通知,他必須退出籃球隊了,他也不能再以體育考生的資格參加高考了。那個晚上下了晚自習,流川在操場的籃球架下找到了把頭埋在膝蓋裏的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