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蘇紫伶猛然驚醒!沒錯,這是一排人的牙齒,無論整齊度和嘴巴大小,都與辰夕的傷截然不同,莫非他潛入河中是另有目的?!
仿佛察覺到可人目光的寂天冥霍然抬起俏麗的下巴,蘇紫伶驚訝地打量著眼前神情,若有所瞞的俊臉立刻別過頭去,低喃了一聲:“回去吧。”
蘇紫伶沒有再低頭,可是腦海仿佛有了結果。可人壓抑著心髒的洶湧,默然轉身,踏出離開的步伐。
冰國沒有再下雪,天氣卻能滴水成冰。四人連夜翻墓研究,最終在國王的墳墓中找到一本記載此國資料的聖書。書被念力陣封鎖,幸好在《困域》多年的風然對這些解封的方法已十分了解。打開書後隻見一篇篇與墓碑同樣的字體,雖然無法解釋文字意思,但四人協力研究了一夜,從怪異而古老的圖片上尋找到一處巨大的山脈。
漫山遍野,綠油油的草原被雪淹沒了大半。山峰一座疊一座,美景卻沒有格外獨特之處,莫非真的要翻越一座又一座山峰尋找出口嗎?
可惜《困域》中很多墳墓的遺物都存在詛咒,所以風然阻止了大家把書帶在身上的念頭,如今隻能憑記憶去摸索。
為了減輕困難,雪靈化成靴子,讓主人騰飛在半空,蘇紫伶繞著山飛行。
眾人站在山底一直觀察,天空中的紫衣女子沒有飛到遠處,突然降落在最近的一座山峰上。見狀,好奇而擔憂的三人立刻各施其法,迅速前往山巔。
雪白的地塊,隻是遙遙遠望,對峙的兩個身影已明顯落在三人眼底。陌生的男子身穿祭司袍,相貌猙獰,死死盯著突然而來的紫衣女子。隻見三個陌生敵人猛然靠近,祭司惶恐之下,立刻取出血紅色的符咒。
毒辣的血咒與攻擊咒語讓寂天冥立刻察覺到祭司的危險,雙指遠遠劃下強烈結界,尚未等祭司回神,突然“滅”的一聲,血肉之軀頓時爆破成碎!
蘇紫伶頭也沒回地跑到碎屍身邊,蹲下,二話不說地將挖起洞來!
寂天冥疾速閃到可人身邊,一把捉住冷得發紅的纖手,“你幹什麼?!”寂天冥憤然指著附近丟棄的鏟子,“用那個不就行了嗎?”
“不行啊!會傷到他的!”蘇紫伶惶恐失色,語無倫次。
“誰?”
可人已擔憂如焚,混亂的腦海已擠不出一絲冷靜去回答寂天冥的問題。隻懂拚命掙脫的瘋狂,反而讓寂天冥把她另一隻手也鉗製住。
危機之際,挖雪的聲音再次傳進耳朵。二人愕然低頭,隻見辰夕****的雙手在原地拚命挖雪,神色慌張,仿佛與可人懷有同一種擔憂。
風然不解地問道:“你們到底要挖什麼?”
“不知道。”辰夕匆忙一句頓時讓風然與寂天冥呆了半秒。
辰夕專心致誌地盯著雪地,吐出堅不可摧的聲音:“但我相信紫伶一定有她的想法。”
“辰夕……”蘇紫伶愕然一愣,遲疑被辰夕之話敲醒了混亂的腦袋,急忙脫口道:“是小孩!方才那祭司將一個隻有四、五歲的小孩活埋在這裏!我們快點救他!!”
話音剛落,鮮紅色的衣裳已從雪中暴露,辰夕見狀加倍起勁,奮然將藏於雪中的小孩抱出冰冷。風然立刻以微弱的火網包圍孩子,蘇紫伶擔憂得欲穿過火網,寂天冥卻冷漠地牽製可人行動,束手坐視。
慘白的臉頰緩緩恢複氣息,孩子一睜開眼,立刻渾身發抖,驚駭地翕動小嘴巴求饒。辰夕溫柔地撥開小女孩的劉海,輕吻了一下光潔的額頭。宛如親人的舉止頓時讓小女孩停止了驚駭的顫栗。辰夕揚起柔和的微笑,輕聲問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艾菲。”
“艾菲,剛才想害你的壞叔叔已經被打敗了,現在我們帶你回家好嗎?”
艾菲一聞,驚駭地推打著辰夕胸膛,拚命搖頭,驚駭地喊著“不要”。
“好,好,我們不帶你回家了。”風然溫柔地摸了摸艾菲的額頭,再迎辰夕道:“看來剛才的祭司是想利用她做祭品。雖然現在已是二十一世紀,但《困域》存在各類生物,迷信的古老思想恐怕不能輕易改變。”
“這孩子來曆不明,莫非你想帶她上路嗎?”寂天冥走到祭司麵前,血肉橫飛的屍體竟然沒有正常現像的大灘血液,隻是隨著碎肉流出絲毫血紅。
蘇紫伶擔憂之色盡露無遺,櫻唇卻仿佛不敢吐出違抗魔鬼意思的說話。見狀,辰夕更是怒火中燒,放下懷中小孩,轉身盯著寂天冥的背影,“她已經被家人拋棄了,我們不管她,你要她回到家裏再被供奉一次,還是要她獨自流浪?!”
寂天冥沒有回應,默然從破布中搜出一張古怪的符咒。符咒外形如人,腦袋之處用血畫上一個枷鎖,仿佛是控製著人的思想。寂天冥傲然回頭,淩厲如刀的目光狠狠盯著艾菲,突然勾唇一笑,“她是不是普通的孩子,一試便知!”
語畢,寂天冥狠然開啟符咒,巫師的咒語讓血鎖轟然爆破,符咒撕裂腦袋的同時,艾菲隨即劇痛抱頭,倒在地上哭泣掙紮。
“不要——求求你停下來……好痛……祭司我上山了!我山上了!!求求你停下來!”仿佛帶著悲慘回憶的艾菲悲痛嘶喊,然而寂天冥卻狠心地盯著地上掙紮的孩子,麵不改色。
“夠了!天冥,夠了!”蘇紫伶擔憂如焚地撲向黑發男子,死命搖晃冰冷的大手,“如果她真的被符咒控製,現在都毀滅了吧?看來符咒的作用隻是祭司生前束縛她行動而已。”
寂天冥低頭望了望可人,淒然淚下的哀憐讓冷若冰霜的俊臉也不禁抽搐了一下。黑發男子咬破指頭,以血將符咒縫合,孩子的痛楚亦同時停止下來。
駭悸的艾菲猛然抱住辰夕右腿,顫抖道:“我帶你們離開奧茲冰國,求求你們不要殺我!”
待艾菲驚駭的脫口,他們才得知此地之名。
辰夕心疼地抱起虛弱不堪的小女孩,再盯了盯冷血的魔鬼。
“奧茲……冰人?!”風然突然脫口,一臉恍然大悟之色。
“師傅,你聽說過?”
“嗯。”風然凝重點頭,繼續道:“奧茲冰人乃是一個五千年前死在冰雪世界的木乃伊。1991年在阿爾卑斯山被發現了一具金銅色的屍體,由於長年被雪掩埋,所以沒有腐化。但這具屍體到底是哪個國家的人類,尚未得到證實,而且它很邪門,曾經研究冰人屍體的七位研究者都相繼死亡。沒想到奧茲冰人竟然存在《困域》,而且……不止一個。”風然疑惑地望向艾菲,奧茲冰人之墓仿佛都歸於一處,但此女孩又是誰呢……
遠離冰山,雲霧已氤氳。在這種未知領域,他們無法使用傳送符離開,隻能穩步而行,黑夜難以趕路,大家選擇露宿在綠油油的草原上。
朗月清風,舒適的環境已讓疲憊的大家迅速入睡。
噩夢如魔,可怖的回憶卻趁著人類神經疲憊之際入侵大腦。昔日劉協被一刀一刀淩遲至死的慘態再次上演,半睡半醒的思緒逐漸被血腥渲染了大片。忐忑不安讓蘇紫伶緩緩睜開眼睛時,發現麵前竟然空無一物?!
入夜之際,她抱著艾菲入睡,纖手一直感受著孩子的存在,但為何她竟然無端消失了?!蘇紫伶驚駭坐起來,發現附近隻剩下風然、雪靈及辰夕的身影。可人急忙呼喚師傅,他竟然呼呼大睡,而辰夕卻驚醒,坐起來,擔憂道:“怎麼了?”
“艾菲不見了!”
辰夕驚愕地張望了一下四周,“寂天冥也不見了!莫非他要對艾菲不利?!”
蘇紫伶驚駭一振,陣陣可怖回憶讓可人不得不承認魔鬼是個為求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辰夕將靈氣彙聚瞳孔,“凝”視整片空曠的草原。
遙遙遠望,空地並沒有任何人的蹤跡,惟獨幾處稀疏的樹木可能掩飾生物的影子。
二人急忙跑向最近的大樹,腥臭的味道卻緩緩傳入敏感的鼻子。
夜風輕吹,淡黃色的紙張從大樹上飄落,敏感的蘇紫伶立刻跳起來,捉住半空的薄紙。低頭一看,是一張被撕裂了大半的符咒,而且布滿鮮血。
辰夕見狀,立刻以結界階梯跳到樹頂,耀眼的鮮紅沉沉掛在樹幹,辰夕緩緩伸出顫抖的大手,從濃密的樹葉中抱出紅色物體。如天空沉重的重量讓辰夕雙手加倍戰抖,男子不敢低頭,沉沉墜落地上。
蘇紫伶盯著辰夕懷中之物,坦然失色,力殫氣竭得退後了兩步,張開櫻唇卻無法言語。目睹可人之色,辰夕便肯定了心中的想法。低頭,隻見可愛的臉孔慘白如紙,雙目駭凸,嘴巴微張,身上卻沒有任何傷口。辰夕將孩子放在樹前,輕輕為她合上死不瞑目的眼皮。
“是怨盒子……是他嗎……真的是他……艾菲被吸取了靈魂……”虛弱的聲音突然吐出語無倫次的疑惑,辰夕立刻擔憂回頭,跑到可人麵前。
“紫伶……你確定嗎?”
“不是他還有誰?!”蘇紫伶憤然抬頭,目光堅定卻脆弱得仿佛不堪一擊,“這裏隻有我們,而且隻有他懷疑艾菲,隻有他才會害艾菲!我本來以為他會為我收手不再胡亂殺人,莫非……莫非我在他心中也是如此微不足道嗎?!”
夜色下的紫衣影子落魄如殤,崩潰的浪潮轟然衝破堤壩,從倔強的雙瞳飛濺而出!脆弱得微微扭曲的麵容仿佛再次觸動了壓抑的神經,辰夕雙手一繃,突然將唯美可人狠狠擁入懷裏,纏繞得死死的束縛讓蘇紫伶動彈不得!
熾熱的擁抱頓時讓蘇紫伶驚訝地愣在原地,驚訝的眼淚亦同時停滯當場!
“我不知道!”辰夕把蘇紫伶抱得更緊,仿佛要把可人勒死在懷裏般的力度,薄唇埋在敏感的耳邊,放肆吐出咬牙切齒的激動:“我不知道他的想法!我隻知道自己有多愛你!”
蘇紫伶驚訝回神,被驅逐在外的雙手用力拉開辰夕束縛的手臂,褐發男子卻如蛇般誓死不休。
“雖然這樣很卑鄙,或者你已經覺得我就是這樣的人,但我每次看到你難過,我都很想抱緊你,保護你……其實……”
蘇紫伶放肆地呼了口氣,溫柔的聲線卻迅速融化心髒那股不休的絞痛。掙紮的纖手遊移到矯健的身體,溫暖落在背部時,辰夕微微一抖,稍微放鬆了繃緊的神經及激動的擁抱。
可人纖手放肆貼緊辰夕的身體,疲憊不堪的小臉輕輕下墜,埋在溫柔而清香的肩膀上。
“其實你很簡單……我也希望世界可以變得簡單……”
話音漸漸薄弱,筋疲力盡的靈魂沉沉睡在簡單的世界裏……
二人身後隱藏的影子繼續屏蔽靈氣,壓抑著呼吸。突然,黑影後退,默然踏著空氣,無聲無色地離開簡單而平靜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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