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伶?”嚴陣以待的辰夕未明蘇紫伶躲避的做法。
“隻要被那股怨氣碰到,它就會滲入體內,吞噬你的……”話音未落,解釋中的可人突然感到一股被嘶咬的痛苦!似癢若絞,在體內糾纏不休。
蘇紫伶極力撐起身體,緊握拳頭,強忍著體內流竄的怪異,望向寂天冥。黑發男子收起了長劍,卻露出比武器更尖銳的目光,盯著麵容微微扭曲的可人,“為什麼——”
低聲的嘶喊讓此刻的氣息加倍刺骨,蘇紫伶輕推開擔憂的辰夕,極力站起來,喘氣,目光卻堅定不屈,“天冥,不要再傷害無辜的人了!”
“無辜?”寂天冥冷笑一聲,回音卻仿佛驚天動地得震傷了兩個靈魂。
大手再揚長劍,一股新的靈氣卻突然侵入寂天冥的領域!
站在外麵的盔甲男子突然闖入封印地帶,一把捉住寂天冥握劍之手,嚴肅道:“有厄道者闖入,你的封印力量尚未吸取,不宜同他戰鬥!”
寂天冥不忿地盯了盔甲男子一下,又望向蘇紫伶。半晌,握劍之手突然一扭,回收腰間。盔甲男子抽出一道符咒,注入妖氣之際,二人的身體隨即消失。
奇怪的是,當寂天冥離開後,蘇紫伶體內的怨氣亦仿佛同時消散。可人穩下步伐,心急欲尋找盔甲男子口中的“厄道者”。隻見雪靈快人一步地飛出領域,淡薄的迷霧漸散,雪白的鳥兒乘著一個白衣男子,迅速飛回來。
男子一頭長而細膩的秀發,散亂地飛舞在風中;秀眉細眼,帶著一絲女子的嬌美與妖豔,然而黑瞳卻讓男子淩厲的鬥氣盡露無遺;格外明顯的輪廓讓臉頰右邊的疤痕加倍明顯,淡淡的紅印宛如一對鳥兒的翅膀,淡雅卻又仿佛深如血傷;高挺的鼻子下,兩片薄唇淡如蒼白,卻水潤光澤。
蘇紫伶目瞪口呆地盯著眼前似曾相識的輪廓,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Hi!親愛的——”銀發男子跳到地上,刻意把最後的話音拉長,帶著朗朗笑容步向蘇紫伶。隻見可人依舊一臉愕然,銀發男子便興致大失抿了抿唇,憤怒道:“幹嗎啦?像豬一樣呆呆的!害人家還那麼想你,特地趕過來,你卻這副死表情!”
蘇紫伶麗瞳一瞪,驚訝的嘴巴亦失控張開。半晌,遲疑回歸的靈魂才能勉強沙啞道:“師……師傅……”
“反應真慢!”風然沒好氣地抿了抿唇,嘴角卻不禁偷偷上揚。
“師傅!!”蘇紫伶興奮得高呼起來,側頭迎辰夕介紹道:“這個就是在神界教我念力的師傅,風然。”話音剛落,問題便隨即進駐蘇紫伶腦海,“對啦!師傅,你怎麼進來遊戲的?你不是神界的人嗎?”
“其實這個遊戲有一種穿越到另一個世界和另一個時間的秘方,可是最長隻能維持四十八小時。當時我忘了告訴你這一點,所以沒有告別就離開了。”
“你不止是遊戲裏的人,而且還是厄道者,對吧?”辰夕打量了風然一陣,心中的焦急讓他不得不插話。
蘇紫伶驚駭回神,“對啦,那現在封印是不是解開了?!那麼精靈花都——”
“我已經在精靈花都設下了保護結界,所以他們會沒事的。”風然先是壓抑了可人的擔憂,再伸手摸著臉頰上的紅印,“我就是你們要找的厄道者,當日我不知天高地厚去嚐試解封,而我留著這道烙印,就是要記住當時的狂妄。”
“封印的力量……真的有那麼可怕嗎……”蘇紫伶虛弱不振地倒退了一步,辰夕體貼地扶住可人,埋頭欲尋找打破僵局的話題時,視線卻察覺到風然手中的古老竹簡。
隻見辰夕好奇地打量著竹簡,風然才遲疑憶起非常重要的事情!
“對了,我來群魔沼澤就是為了找這本史書,它記錄人間千秋萬代不為人知的秘密。”風然舉起竹簡,嚴肅地凝視著蘇紫伶,“紫伶,你以前是不是人間的人類?名字一直都是叫蘇紫伶?”
蘇紫伶愕然地愣了愣,再點頭。
風然將竹簡遞給蘇紫伶,“我看你之前好像很執著去找那個人,或者這裏可以找到一些你想知道的事情。”
辰夕一聞,俊臉坦然失色,卻無言可駁。
蘇紫伶想也沒想便拉開竹簡,隻見一片空白,立刻急忙追問內裏乾坤:“師傅,這個要怎麼看?”
“用血。用你的血寫上你的名字,那麼竹簡上便會出現浮現所有關於你在人間經曆的事情,甚至你死後,卻與你依然有關的事。不過它是一個吸血魔,你要看多久,你的血就會被吸多久。但這魔簡很壞,一個人隻能用一次,下一次就算你奉獻再多的血,也無法看到自己的曆史。”
辰夕突然一把搶過竹簡,神色蒼白,微微氣喘道:“那就別看了!反正事情都過去了,何必冒著生命危險去嚐試呢?”
蘇紫伶抬頭看了看風然,又望向空白的竹簡。突然舉起指頭,狠狠咬了一口。
血,染於竹簡,蘇紫伶迅速一劃,刻上自己的名字。豔紅的鮮液立刻渲染成文,看似普通的竹簡竟然自動翻開,墜落地上,變成一條長如布匹的曆史。
此魔簡可不簡單,從蘇紫伶出生到入宮的事情亦清楚地一一記載。
突然,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攝入眼底,蘇紫伶的神經霍然繃緊,全神貫注於血字之中。
鮮紅染遍整條長達十幾米的竹簡,蘇紫伶跟隨不斷浮現的血字前行……
建安四年,寂天冥在劉協麵前抱走宮人蘇紫伶,肆無忌憚地從城門離開許都。遠離皇宮之後,劉協大權立毀,幾乎被曹操完全控於掌心,劉協見日子過得越來越艱難,便不得不吐出隱藏多年的秘密來當擋箭牌——曾經一直襄助劉協,人見人怕的巫師寂天冥,原來是劉宏與王美人的又一兒子,隻因寂天冥出生時堅倔不哭,而且身體散發著一股怪異的靈光,劉宏認為此兒乃是天上派來的救世者,但當時朝政千瘡百孔,外戚躍躍欲試地準備統理朝政,宦官對皇權虎視眈眈,於是以誤傳王美人意外流產,將皇兒交到宮外道長寄養。
曹操聞後一笑置之,可是心神不安,顧慮了許久。劉協甚至暗中派兵尋找寂天冥,可惜性格孤僻的巫師不念親情,一直避而不見。直到建安五年初,曹彰軍隊趕山路時,發現了一個墳墓,墓碑上兩個熟悉的名字不禁讓曹彰稟明父親。曹操立刻趕到山上,下令掘墳,發現了當年被劉協殺死的蘇紫伶宮人。可怕的是,腐爛的屍體之手竟然被另一隻較為完好的屍手緊握。翻開更多的泥土,他們發現了寂天冥,他屍身完好,看來剛逝世不久。仔細觀察後,他身上並無任何傷和毒的痕跡,懷疑是自己活埋自己致死。而且當時二人之間,還有一道靈符和一封書函,書函曾以血寫字,仿佛因為內容已被傳送,隻剩下血印,但依舊清晰可見內容寫上:我寂天冥生前殺人無數,死後亦無懼地獄之苦,惟求使者善待倩女靈魂,讓我到臨靈界之時能與她一會。望使者答應小小要求,寂天冥靈魂願為靈界付出永生。
蘇紫伶突然失控地跌坐地上,垂直下墜的血與竹簡斷開這瞬間,竹簡隨即卷合,文字亦逐漸消失。
一同看過這番曆史,風然已經清楚蘇紫伶執著,臉上隻露出一抹遺憾。而辰夕蒼白的俊臉卻加倍慘淡,甚至雙目也在栗栗顫抖。
仿佛一蹶不振的蘇紫伶卻突然呼出愀然帶淚的聲音:“怪不得……天冥那麼恨皇上……原來他一直如此委屈……”可人虛弱得一拐一跌地爬起來,轉身,仿佛費盡畢生的力氣抬頭,直直盯著辰夕。
四目相對了半晌,顫抖不已的琥珀仿佛無法再故作鎮定,不禁顫抖低頭。
俊臉下垂的瞬間,壓抑的憤怒突然充溢而上!蘇紫伶猛地捉住辰夕雙臂,捏緊,淩厲道:“怪不得天冥不相信我,原來他一直以為我同你狼狽為奸!使者……辰使者……你當天說過什麼?!你說你會幫我……但你為什麼不把天冥的信函告訴我?!”
“紫伶!”辰夕霍然抬頭,顫抖的薄唇拚命翕動,“那……那信函在你答應當我妻子後才傳到靈界……”
“所以呢?!”
“所以……”
“所以你就可以埋沒我們的幸福嗎?當初答應當你妻子隻是為了等天冥,你也知道……你也知道的……”蘇紫伶激動的雙手不僅顫抖起來,隨著飛濺的淚水虛弱下墜。可人望眼欲穿地凝視著辰夕,可是模糊腦海亦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辰夕緊咬下唇。半晌,牙齒離開帶血的烙印,緩緩撕裂兩片仿佛難再分開的薄唇。一雙琥珀之瞳凝視著蘇紫伶,同樣望眼欲穿,“信是到了我手上……但……我已經喜歡上你了……你說……要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麗瞳怫然瞪大,蘇紫伶失控地舉起纖手,銜悲茹恨的憤怒狠狠落在辰夕臉上!
世界霍然停頓,一聲巨響頓時震撼了整個領域!
蘇紫伶狠狠咬破自己的櫻唇,用力將眼眶的淚水倒回去,被迫自己思緒清晰,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字一言:“我一直以為你是我生命最體貼善良的人,沒想到——你原來——如此自私!!”
語畢,蘇紫伶奮力轉身,一個人大步離開,甚至連雪靈也不許跟隨。
辰夕遲遲回神,蒼白如枯的薄唇虛弱喃喃道:“紫伶……紫伶……”豁然回歸的靈魂讓辰夕猛地驚醒,失控的視線遲疑發現遠處正在拚命奔跑的女子,極力拔腿之際,卻突然被一隻大手按住了肩膀!
辰夕心急如焚地回頭,風然卻一臉愀愴,嚴肅地低喃了一聲:“讓她一個人冷靜吧,這時候追上去隻是火上加油。”
辰夕疲憊側頭,奔跑的倩影卻依舊落在視線內,讓人悔猶殞歿,目斷魂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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